青萍是孟芫陪嫁的四個女使之一,隻是到侯府當年就得急症沒了,孟芫不僅給了恤銀,還将她全家的奴籍給銷了。
雀兒的娘早幾年也去了,親爹和後娘又生了個幼弟,對她越發不待見,這一回,竟把她賣給個年過半百的老棺材瓤子做小,孟芫使了錢财也施了威勢,才把人給囫囵個的贖回來,又幫她尋了個好人家寄養,算是門幹親。
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孟芫自忖來日無多,怕将雀兒放在身邊反害了她。
消磨了會功夫,紫棠該去廚下給孟芫取藥了,赤芍适時撩開簾子進了屋,臉上掩飾不住的歡喜。
紫棠心頭一動,也迎湊過去,還拿話村她。
“讓你出去打聽消息,你到這個時辰才回來,是不是見了禦街賣雜嚼的食鋪又邁不開腿?”
赤芍癟了癟嘴,“紫棠姐姐可别冤枉人,今日放榜,我是費了好大氣力才擠進去的,險些踩丢了一隻鞋。”
孟芫聽說張榜了,也十分關心,“你們别忙着鬧嘴,赤芍你且說說都看到了什麼?”
赤芍不等說話先規規矩矩朝着帳内蹲了個禮,“給夫人道喜,咱家四房的璿哥兒高中了,二甲第五名,賜進士及第。”
紫棠壓住驚喜,趕忙代孟芫追問,“那大房二房呢?可見着名姓?”
“除了二房的玠哥兒中了三甲第十七名,旁的均不在榜。”
孟芫雖早有預料,但聽到結果還是松了口氣。
紫棠卻覺揚眉吐氣,仿似比孟芫更得意,“真不枉咱們夫人這些年不計回報地幫襯他們一家子,如今有了這番結果,才叫個皆大歡喜。”
歡喜嗎?于沒落了多年客居他鄉的四房來說或許是。
長房、二房的人可不覺得。
此刻忠毅伯慕汯正同嫡妻周氏坐了永晝堂正廳,看榜歸來的小厮戰戰兢兢立在堂下。
他本以為得了個白讨賞的巧宗,哪知陰溝裡翻船,到嘴的鴨子還飛了。
周氏朝着他再一次确認,“你當真瞧清楚了,那榜文上的慕璿果真是咱們同宗四房的那一個?不會是撞了名姓吧?當初四房老五因言語不敬得罪了權貴,整支被駁放出京,怎麼可能有人肯做他家應考的保山?”
小厮頭越發低了,且不敢說話。
那榜文上登的可不止名姓,連着籍貫、三代世系都羅列在上,名字或許能撞,但這開國忠毅伯的先祖,普天下是再尋不到重樣了。
周氏這也是擎受不得如此結局才問了蠢話。
慕汯見周氏在下人跟前失态,佯作咳了一聲,隻擺手将小厮遣了出去,随即又不以為然道:“夫人也不必太過抱憾,四房雖是庶枝,但也是咱們沒出五服的至親,如今璿哥兒小小年紀便能一舉登科,也是光耀了咱們慕家的門楣不是?”
周氏和二房的謀劃事先并沒和慕汯商量,聽他這話怒怼了一句“你懂什麼?”
一想到從前被個亡國降臣家的幺女壓在頭頂十多年,好不容易要将她熬走,如今又将被庶枝旁脈占了頭籌,就連眼下逢迎的二房說不定也要倒戈,周氏不由得心火大熾。
她對着慕汯把眼一瞪,“你既知道慕家的門楣無光,怎地不自己上進一番?成日裡流連秦樓楚館,還被禦史台的端公給參了一本,以至于連着數年铨選都不得補官,連我在外應酬,都不知要受多少人的指指點點,你竟還妄想着旁人給你往臉上貼金呢?”
慕汯出了名的懼内,聞言隻一縮頭,“你瞧瞧你,又拿這陳年舊事說嘴,我不都說了那次是被人強拉去的,連酒盅都沒碰過……要我說,這沒有實職也好,省得和那幫長了九個腦袋的人精們勞神鬥志,以咱家如今的爵位,便是不做實官也比旁個高了一頭,你何苦庸人自擾。”
周氏聽不得他大放厥詞,又不當青天白日打掐他出氣,隻氣得拍案而出。
想來想去,她決定再往東府去一趟。
博望侯府裡眼下卻有客。
其實也不算客。
新鮮出爐的二甲進士慕璿此刻正跪在正院暖閣的堂簾外,雖見不到人,但仍是畢恭畢敬地給内室裡的人磕了三個響頭。
紫棠守在簾外替孟芫待客,見狀趕緊上前去攙,“璿哥兒這是做什麼?你如今已是半個官身了,這樣的大禮可不能亂用。”
在簾内的孟芫聽聞慕璿這樣重禮,也出聲勸,“自己家裡,可不興這個,回頭我見了你母親,都不好說話了。”
慕璿起了身,卻還是不肯落座,隻站在地上答話,“六嬸娘待我全家有再造之恩,又替我尋了故交做保,我才能在外省參加寓考,莫說叩幾個頭,便是讓我舍了身家性命也不足為報……我如今隻恨自己空塞了一肚子草莽,竟不能學那扁鵲仲景活人救命,讓嬸娘久耽病榻不得大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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