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弗洛夏小姐。”麥娅微笑着向我道别,她微微躬身,行禮的角度堪稱完美。
我的胸口有些堵塞,喝下太多涼風的後遺症,“嗯。”我不想道别,因為再見的寓意對我來說不是好的祝福。雖然有些不禮貌,但我抿緊嘴唇偏開了頭。
皮卡發動了,在彎曲的公路上行駛地很慢,這給我了時間去注視後視鏡,裡面的麥娅還站在車邊,窗戶漆黑一片,深不見底的隧道深處,沒有任何一束光能照進那厚重的黑暗裡。
我輕輕吐了一口氣,有些無力地靠在椅背上。
“看樣子你遇到了麻煩?”丹妮娅夫人搖上全開的窗,她見過無數次大風大浪,剛剛對她而言不過是小場面。
我輕輕搖頭,胳膊有些脫力,肌肉一時半會無法恢複平時的狀态。“不算是,應該隻是我想多了。”
對丹妮娅夫人沒什麼好隐瞞的,她在某種程度上和我是一家人,雖然婚姻破裂,可她的孩子們的姓氏仍然是瓦斯列耶夫。丹妮娅夫人就是一直替索菲亞看管房子的人,多虧了她的好眼光,我擁有了一張舒适的大床。
廚房裡花樣繁多的廚具,精緻的茶壺和餐具,這種樸素而舒适的風格很适合有些粗手粗腳的我,不用花什麼心思就能生活得自在。
丹妮娅夫人的能力可不隻是主婦級别,她的丈夫——瓦斯列耶夫家族某一位旁系随着整個家族一起離開了俄羅斯,她拒絕了前往歐洲,而是千辛萬苦拿到了撫養權之後,在索菲亞的幫助下來到維爾利斯特做起了水産生意。
這個昔日在各種聚會,茶話會,貴族夫人們之間長袖善舞的瓦斯列耶夫夫人搖身一變,在她不畏辛勞的辛勤勞作下,收購了貝加爾湖二分之一的漁業生意,随後開始進軍維爾利斯特的商業區,目前為止最繁華的幾條街裡她擁有了不少地皮。
一個能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的女性,無疑值得敬佩與尊重,可她骨子裡階級、血緣那一套和其他人沒有區别,這體現在她數次糾正我的稱呼,每當我稱呼她為“您”而不是“你”時,她纖細的眉毛就會皺在一起,臉上的糾結實在讓我感到愧疚。
幸好丹妮娅夫人的年紀不大,三十出頭的她依舊光彩照人,我可以不必太過難以啟齒,雖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即使是滿頭白發的老人對我使用敬語,我還是沒能完美适應。
“嘿,弗洛夏,漂亮的小姑娘不适合一臉憂心忡忡,索菲亞看到又該難過了。”丹妮娅夫人與索菲亞的關系很親密,她肯定收到了索菲亞的委托來照顧我。
我放松地笑笑,離巴甫契特的人越遠,我的不安會很快褪去。
“等一下。”到達山腳下,我抱着袋子爬下車,丹妮娅夫人叫住了我。她從後座拿起一個小盒子,“我差點就忘記了,這裡是你上次拜托我的花的種子,可這個季節恐怕并不容易成功栽培。”
我把袋子換一隻手,接了過來,紙盒很輕輕輕晃動裡面傳來“沙沙”的聲音。“哦,謝謝。”我當時說随便什麼花都可以,盒子上沒有标簽,也許等到長出花朵時才會知道。
我站在門廊下,烏雲瘋狂地聚集,雲層翻滾攪亂風的流向,濕潤的空氣能凝聚成水滴,滴進我的眼睛裡,我最後看了一眼陰沉的天,然後關上門。
根據經驗,雖然并不多,我感覺明天的天氣并不會惡化到哪裡去,也許會像今天一樣,保持一種風雨欲來的危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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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昨天偷懶沒有整理買回來的東西,和其他雜物一塊堆在廚房的地闆上。
因為今天一系列意外,我在大冷天還是出了一身冷汗,在丹妮娅夫人的車上被風一吹,現在回到家後還是不停打寒顫,于是大緻地将物品分門别類放好,花的種子擺在餐桌正中間,我擔心自己會忘記。
等到從浴室裡出來,我披着大毛巾,從頭頂散發出袅袅熱氣,像烤熟了的大面包。
我的臉蛋被水蒸氣熏得發紅,水蒸氣擠滿了不大的淋浴間,在那裡二十分鐘我的呼吸受到極大挑戰,胸口似乎塞進一塊海綿,氧氣可以進入但格外艱難。
我的體質不好,生病更是常有的事,我爬上床,再次恢複了不喜歡擦幹頭發就睡覺的壞習慣。不是說很多小毛病睡一覺就會好,我由衷地這樣祈禱。
維爾利斯特的天氣并沒有給希施金面子,陰沉沉的天色很難讓人相信這是清爽的早晨,霧氣全蓋在窗戶上,把我的視覺暫時剝奪。
我的睡前祈禱自然不會有用,當我昏昏沉沉地從床上爬起來,極其不舍地掀開被子,赤腳踩在地毯上時,堵塞的鼻子和并不順暢的呼吸提醒我,昨天果然不是幸運的一天。
我将頭發攏在身後,換上稍微正式一點的服裝,一條銀灰色直筒及膝長裙,硬挺的肩部輪廓和腰部剪裁,我想了想,有選擇穿上灰色的長筒襪,駝色長圍巾搭配同色大外套,巴黎修道院風格不出挑也不會出錯。
我的頭有些暈,這大概是睡眠不足——盡管昨天天還沒有黑下去我就已經抱着軟枕不斷催眠自己,可失眠不放棄地重新找到了我,大腦裡很亂,我記不清我到底想了些什麼,總之快睡着時夜色應該很深了。
畫展,希施金的真迹,他支撐着我走下樓梯,我的神志沒有完全清醒,所以腳下虛浮像是踩在氣球上。
“日安,安德。”呼嘯的風吹亂了我小心打理的頭發,現在它們又是一副不聽話的樣子,亂糟糟地鋪在眼皮上。
安德廖沙自己開車,他偏頭看着我關上車門,将一杯熱紅茶拿鐵遞給我,“怎麼一副熬夜的樣子?”
拿鐵的熱度透過紙杯沾在我的指尖,極大地溫暖了我的身體,從房屋走到車子這段距離,讓比平時穿得還要薄的我覺得寒冷。
這個時候能買到熱飲的地方,隻有小鎮北部繁華的街道,我總是這樣被安德廖沙妥帖地照顧着。“我的睡眠質量很随機,這不是什麼大事。”我朝他微笑,同時忙着撫平翹起來的發絲。
安德廖沙固定好吸管,他還是在擔憂,“如果你今天不舒服,我們可以下次再出去,我保證索菲亞會同意的。”
我趕緊搖搖頭,“沒關系的,安德廖沙,我隻是沒有睡好,稍微休息一下就足夠了。”這可是十幾年一次的希施金畫展,我可不希望錯過之後再後悔。
chapter138突發(四)
還有什麼比半途而廢更令人感覺挫折的嗎?
“弗洛夏,出門玩耍的機會有很多,我···算了,我尊重你的決定。”安德廖沙幫我系上安全帶,接着打開暖風,又将我的座椅調低,“你可以睡一覺,到達聖彼得堡還有四個小時。”
安德廖沙對我的縱容使他自己都有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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