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擔憂的事,我會盡我所能,來彌打破平衡所造成的空缺。也請你,給我一些時間。另外,有一點你們的想錯了。其實,對于擁有預言能力的人而言,他們對時間的敬畏,遠比你們要高的多。你們,大多不過是停留在對未知的恐懼。”奧古也後仰,靠在了椅背上,雖然依舊挺直着腰,但眼中卻透露出深深的疲憊。
“你還不知道吧。其實,我的預言,大多都是身邊的親人。我第一次的預言,就是預見了我母親的死亡。而結果就是,我的母親,傳承給我【時間】異能的這個人,她欣然接受了死亡的結局。死在了你們的手上。”奧古瞪着面前的萊基斯·阿諾,眼神飽含着殺意,但終究沒有對萊基斯·阿諾下殺手。
斯人已矣,她就算殺了萊基斯·阿諾,也沒有任何意義。
“為什麼?”萊基斯·阿諾不解地問道。如果說,當時的克裡斯汀·斯沃斯·卡納爾知道他們想要殺了她,又為什麼還會接受處決!
“以前我也這樣想過,并且,這個疑問幾乎成了我的執念。但後面,我想明白了。”奧古頓了頓,看向了手上的戒指。“因為有些結局,就算你能提前預知,也依舊無法改變。這就和你剛才說的,時間的‘修正性’差不多。”
“就算我的母親躲過了你們的審判,你們能保證,不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嗎?你們屈服于自身對未知的恐懼,從而合力絞殺掉一切對你們而言視作威脅的存在。這樣的做法,倒是更像人類啊。”奧古嘲諷地說道。将藏在衣服口袋裡的另一枚戒指放到了萊基斯·阿諾的面前。
“我想問問萊基斯·阿諾大人,您是否對這戒指上的這隻眼睛,還有些印象?”奧古一手支着下巴,雖然是笑着,但語氣顯然有些陰森。在看着萊基斯·阿諾拿起那枚戒指的時候,奧古的笑容因為仇恨,已經變得有些扭曲。
“......怎麼會!克裡斯汀·安森是我親手簽訂的驅逐令,他的眼睛,怎麼會鑲嵌在班奈特家族的家主權戒上!”萊基斯·阿諾一眼就認出了鑲嵌在戒面上的那隻眼睛,越是細想,越覺得後背發涼。
“驅逐令?原來,是你幹的?”奧古的眼中殺意更甚,卻也因為知道萊基斯·阿諾也受到了蒙蔽,也就壓下了殺人的沖動。一手按着桌面,強行平定了情緒後,等待着萊基斯·阿諾的下文。
“艾斯,果然沒有和你提起過這件事嗎......”萊基斯·阿諾苦澀一笑。将手裡的戒指,輕放在了奧古的手邊。在無奈地苦笑一聲後,萊基斯·阿諾将左手放到了桌面上,掌心朝上、遞向了奧古。
“我把我的記憶,共享給你吧。”萊基斯·阿諾對奧古說道。眼中的懷疑已經盡數被愧疚所掩蓋。
在奧古握住她手掌、借着他的【共感】異能浏覽着他的記憶時,萊基斯·阿諾望着面前的奧古,在心裡不住地懊悔——如果他過去并不選擇旁觀,或着,哪怕隻是留意一下被血族議會處決的那些吸血鬼,或許,事情不至于發展到如今的境地。
作為先輩的他們,在他的眼皮底下偷奸耍滑、濫用職權。這些常年積累下來的問題,反倒還要讓奧古和艾斯這樣的小輩來解決,這當真是他這個血族古族首領的失職。這樣想着,萊基斯·阿諾閉上了雙眼,将自己有關克裡斯汀·安森的記憶全都共享給了奧古。
在奧古了解完事情的全過程後,眼裡隻有着對萊基斯·阿諾深深的仇恨。
“在我和哥哥以後,不會再有任何一位吸血鬼會為了你們那可笑的平衡來犧牲自己。必要的時候,血族可以沒有血族議會。你們,好自為之。”在收回了那枚戒指之後,奧古将一個【空間】印記留在了萊基斯·阿諾的身上,顯然是給他一個警告。
“杜阿格斯·安森的事情,我會調查清楚......你和艾斯要做的事,我不會再插手。”萊基斯·阿諾說着,語氣顯然滿是失望。
眼看着奧古即将離開血族檔案室,在她即将踏出大門的那一刻,萊基斯·阿諾急切地叫住了她:“奧古,我還有最後兩個問題。”
“說。”奧古站在門口,回頭冷冷地朝萊基斯·阿諾問道。
“諾曼·蘭徹,是站在哪一方的?還有,他的那個使魔,我記得是魔龍一族的新一任首領。他,或者說魔龍一族,如今站在哪一方陣營?”萊基斯·阿諾想到了之前班奈特·班森所上交給他的監視報告,奧古和諾曼·蘭徹,似乎有這私下的合作關系。但因為害怕暴露,血族議會再無人敢跟進這個調查,這個問題也就擱置到了現在。
“諾曼·蘭徹把他的使魔送給我當籌碼,就為了求一個中立方的位置,至少,諾曼·蘭徹并不想參與‘聖戰’。至于魔龍一族,我能庇護他們不受任何一方驅使,一切,都看他們自己的選擇。”說着,奧古仰頭望向了走廊上點亮的燭火,明黃色的火焰在她的眼中跳動着,也讓人看不出她的情緒。
在離開了血族檔案室後,奧古去了書房找艾斯。一進門,在看到正伏在書桌上處理着文件的艾斯後,奧古疲憊地趴在了艾斯的背上。
“要是累了,就睡一會。”艾斯停下了翻閱文件的動作,微微偏過頭對奧古說道。
“不了......我不想再看到預言了。”奧古搖了搖頭,将下巴搭在了艾斯的肩膀上。低着頭想要看看艾斯手裡的文件内容。
這段時間,奧古的【時間】異能的波動變得十分頻繁,連帶着奧古的預言次數也在不斷增多。她現在所做的事情,本來就是抱着近一半的賭徒心态。如果她頻繁的看到預言的未來,很難說她會有所動搖。
到現在,她甚至已經開始下意識地想要逃避了。
“......我把銀月給你?”艾斯讓奧古直接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一手攬住了對方的後背,然人能更舒服地靠着自己休息。
“好。”奧古啞聲說道,也不再拒絕。在找到一個舒服的、靠在艾斯懷裡的姿勢後,奧古閉上了眼睛,進入了短暫的沉睡狀态。這樣,她的精神能夠得到休息,也不用在擔心被預言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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