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在血族算得上是一個異類的存在吧。因為我不僅繼承了我母親的【時間】異能,自身還擁有【空間】異能。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身體難以承受住兩個異能同時使用而産生的巨大消耗的話,也許,我就是現存的‘創世神’。”奧古低聲說着,眼中卻隻有苦澀。
“其實,就算我能毫無顧忌地使用我的【時間】和【空間】異能,又或者預言到了未來,大多時候我所能做的,都隻是成為一個旁觀者。不僅僅因為時空法則的約束,還因為,幹預時間線的後果,又變成了新的未知。我并不能确定我能否承擔起這些後果。這不僅僅在于我,這也是所有擁有預言能力的人所擔憂的事——我沒有和你提起過我的家人吧?”奧古溫和地問道。
“您從未遇到過。”沐搖了搖頭,他看到了奧古在提起自己父母時候,眼底溫柔的笑意。但更多的,還是惋惜與惆怅。
“我曾經嘗試着,想要改變一次未來。因為我預見了我母親的死亡。”奧古平靜的說着,短暫的一個停頓,似乎在回想着往事的細節處。
而在聽到奧古曾想要改變家人的生死之後,沐的心裡滿是驚訝!逆轉生死——這對于近乎永生的吸血鬼而言,有着極大的吸引力。對于人類而言,那是隻有‘神’才能做到的事!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但在震驚過後,沐卻注意到了奧古眼中的痛苦——
“我預知到了母親的死亡,并嘗試着想要做出改變。那會我還處于血族幼崽的階段,無論是能力還是智慧都不足以幫我改變現狀。最後,我選擇把事情告訴了我的母親。我的母親在知道後,卻隻是沉默地抱着我,悲傷地哭泣着。後面我才知道,預言能力并不是所謂的‘神賜’,而是’詛咒‘。
母親就是詛咒的傳承者,在知道哥哥并沒有繼承她的能力後,她其實松了一口氣,卻沒有想到,險些在誕生時就死去的我,反倒繼承了她的詛咒,甚至還伴随着另一個禁忌的【空間】異能。在知道我擁有另一個禁忌的【時間】異能之後,不僅僅是母親,就連父親都覺得恐懼。”在提到家人的時候,奧古難免有些傷神。雖然和父母相處的時間并不算多,但克裡斯汀夫婦對奧古和艾斯的愛卻是真真切切的。
“母親也擁有【時間】異能,但不同于我的随機出現,她能夠自主控制自己的語言能力。在聽到我說起她的未來後、母親在接受她死亡的那一刻,反而十分平靜。僅僅隻是開始害怕我會對時間線做出幹預。因為那是我的第一次預言,而預言的對象是自己的血脈至親。
我的家人在害怕我的能力,并且也一直害怕我。
在我的父母知道我擁有【時間】異能後,就一直在時刻告誡我不可妄用能力。父親在母親被議會絆住腳步、抽不開身身時,也為了不讓議會的人發現我繼承了母親的【時間】異能,就講我一直關在閣樓裡,僅讓哥哥經常來找我……久而久之,議會的精力也都轉向了如何處決母親身上。在我仍然想要逆轉她的生死的時候,母親用她的死亡來讓我徹底死心。
——每一次對時間線的幹涉,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母親的死亡讓我知道,有些解決,不是你能遇見未來就能改變的。從一開始的不甘,再到後來的反抗,一直到最後的絕望……即使我改變未來,救下母親一次,血族議會依然會用無數個理由去處決母親。而處決的理由、僅僅是因為忌憚她的【時間】能力。
母親被處決的時候,父親用異能壓制住了我的行動。我便在祭壇下,眼看着母親的死亡。血族始祖的死亡,和因為觸犯血族禁令而被放逐的血族一起,都要被送入血族禁地,這是不是很可笑?強大如血族始祖,到頭來,血族對他們的除了尊敬以外,依然有着和被流放的血族一樣的恐懼。
我曾經從血族禁地裡活着進出過一次,母親的死讓我難以釋懷。在他們把母親的骨骨壇用陣法放進血族禁地的墓園後,我也用【空間】能力進到了血族禁地。在那裡,一直呆到了我成年——母親在臨刑前用‘靈言’叮囑我,讓我在成年前不要暴露自己的【時間】異能。父親也這樣說。因為比起成年後的血族始祖,殺死一位血族幼崽,對于血族議會的那群長老而言,顯然要容易的多。我也就聽他們的話,幹脆進入了血族禁地,去陪伴着母親……”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就連奧古,都有種難以言說的疲憊感。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有說起這些往事吧,思緒都不由得有些亂。
好在,沐一直都在認真地聽着,願意聽她講述着這些枯燥的往事,并将自己緊緊地摟進了懷裡。
“你會害怕我的時間能力嗎?”奧古有些不确定地問道。不僅僅是克裡斯汀夫婦,就連現在的艾斯,依然在警惕着她的能力,害怕她會突然失控。
“不會的,奧古大人。您始終有着自己的分寸,也從不會是濫用能力的人。就如您所說的,您很多時候都是一位旁觀者,但也是因為這樣,您也最能理解這樣強大的能力背後,所必要的職責和守護的本心。”沐心疼地抱着面前的奧古,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樣脆弱的奧古。但這,也讓沐知道,他并不是全然無用,至少目前,他還能在奧古身邊,給她一些安慰和陪伴。
“奧古大人……您一定,很孤獨吧?”沐猶豫着問道。至少,這樣作為“旁觀者”的自處,很難被人理解吧。“艾斯大人,至今也并不知道,您曾經預言到克裡斯汀夫人死亡的事情吧?”
“嗯……父親和母親,都和我約定過,至少,在哥哥主動問起之前,都不要和他主動提起。哥哥對父親和母親的愛并不比我少,隻是他從不願意多說。母親和父親的死亡,對于哥哥而言,也一直是一根紮在心裡的刺。”奧古歎了一口氣,有些惆怅的說道。
如今她計劃讓幾個血族古族滅族,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報父母的仇。她尚且有了發洩的機會,艾斯又該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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