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宮。
自從在純嫔嘴裡聽說了魚蝦對胎兒有益之後,白蕊姬的餐桌上再也沒有缺少過魚蝦,雖然每天都吃已經讓她膩的不行,但為了肚子裡的孩子,白蕊姬依然咬牙堅持。
一塊魚肉被白蕊姬吞入腹中,心口的惡心讓她難以下咽,正當俗雲以為是主子孕吐之時,一道鮮紅色的血液從椅子上流了下來。
一旁的小宮女顫顫巍巍的指向地面,隻見血越流越多,很快白蕊姬也發現了異常,低頭一看瞬間暈死過去。
“傳太醫、快傳太醫啊。”
俗雲的呼喊聲在永和宮中震動,奴才們像是沒頭蒼蠅一般四處亂跑,僅僅是去報信的奴婢就跑出去四五個。
娴妃原本整個海常在待在延禧宮刺繡,突然聽到永和宮亂糟糟的聲音,心中擔憂玫常在的肚子出問題,連忙向着永和宮走去,看着整個宮室亂作一團,娴妃怒氣沖沖。
心中忍不住吐槽道“果然是卑賤出身,連自己宮裡的奴才都管不好,真真是沒用極了。”
眼看着娴妃到來,俗雲連忙跪下求救,她雖然是太後派遣到玫常在身邊的奴婢,但年紀尚小,遇事慌亂,根本轄制不住這些奴才,更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了,惢心你陪着俗雲去照看玫常在,三寶去請太醫,葉心去報信,其他奴才等玫常在平安了再行處置。”
娴妃的身份和手段不是白蕊姬能夠比的,僅僅幾句話就徹底安撫住了衆人,等到陳婉茵聽到消息趕來永和宮時,玫常在肚子裡的孩子已然流掉。
“皇上節哀,太醫說是一對龍鳳胎,可惜玫常在沒能保住孩子。”
“龍鳳胎?”
皇帝神情恍惚的聽着皇後的禀告,他倒是不太在乎玫常在的死活,可龍鳳胎百年難遇,大清開國至今也隻有當今太後曾經生産了一對龍鳳胎,如今他也有了,可偏偏卻無故流産,這讓皇帝如何能夠接受。
“玫常在怎麼會無故流産,太醫怎麼說的,玫常在流産之前在做什麼,還不快點去查!”
聽着皇帝雷霆之怒,陳婉茵心底毫無波瀾,玫常在的身孕有嘉貴人和娴妃的相助,怎麼可能成功生下來,更何況龍鳳雙胎乃是大吉之兆,陳婉茵也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和龍鳳胎争寵,索性直接送走他們,大夥都安心。
“皇上,我家小主當時正在用午膳,突然間就開始流血不止,還求皇上查明真相,不要讓小阿哥和小格格無辜身死啊,皇上!”
聽到白蕊姬正在用膳,金玉妍臉色一變,可沒等她開口,一群太醫已經開始檢查起玫常在的午膳。
湯水、菜肴、主食、甜點、每一樣都被太醫細細品嘗,金玉妍的心也跳上了嗓子眼,她沒想到白蕊姬的孩子這麼快就流掉了。
不知過了多久,齊汝終于走進殿内,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皇帝,有些忐忑的說道“微臣的确在玫常在的飲食中發現了不對之處,常在小主的餐食裡面被下了許多開胃之物,這讓小主胃口大開,因此才會出現五個月的肚子,和快要生産時一般大的情況。”
聽到齊汝的話,皇帝暴怒無比,手中茶盞直接丢到了對方的身前。
“你們太醫院是幹什麼吃的,三天一次的請安脈,都查不出來這點事,平日裡是誰在給玫常在請平安脈,朕要摘了他的腦袋。”
齊汝聽聞連忙下跪求饒,給白蕊姬請平安脈的正是他的兒子,齊汝就這麼一個孩子,本以為照顧孕婦能成為兒子的一筆資曆,沒想到卻成了催命符。
“皇上恕罪,微臣還有話要說。”
皇帝強壓怒火,雙目盯着齊汝,似乎下一刻就要将他的腦袋一塊摘了。
“皇上,這開胃之物或許會讓玫常在胎大難産,卻絕不會出現流産之事,劉太醫查了玫常在所食用的魚蝦,發現其中含有大量的水銀,這才是玫常在胎兒難保的緣故所在,隻是水銀無法以脈象探知,所以給玫常在請平安脈的太醫才沒能察覺。”
“皇上恕罪!”
先是開胃之藥,後是水銀,皇帝的腦子裡瞬間亂成了一團麻,正當他打算斥退妃嫔,将事情交給皇後去查之時,陳婉茵突然捂住肚子,一副難受的樣子。
“婉茵,你怎麼了,齊汝快給婉貴人看看。”
水銀之毒無法以脈象探知,正因如此曆史上許多皇帝都會服用丹藥以求長生,因為在他們看來朱砂是無毒的,齊汝的醫術雖然冠絕太醫院,但依舊無法查探水銀之毒,但開胃之藥他還是能夠查出來的,見陳婉茵的脈象中同樣有用了開胃之藥的痕迹,哪裡還敢耽誤。
“皇上,婉貴人似乎也被下了開胃之藥。”
皇帝瞬間站了起來,先是玫常在,後是婉貴人,一個、兩個都是孕婦,若僅僅是玫常在也就罷了,她性子不好,入後宮以來和妃嫔們多有争執,看婉貴人一向溫婉柔順,連她都中了手段,顯然是沖着皇嗣來的。
皇帝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掃了一遍,随後平靜地說道“給朕查,給朕好好地查,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對皇嗣出手。”
有了皇帝的命令,事情很快就展開了調查,雖然陳婉茵并沒有用那些被摻了朱砂的蠟燭,但是太醫也不敢保證她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有沒有受到影響,因此陳婉茵每天都待在儲秀宮養胎。
後宮的事情紛紛擾擾,皇後看着眼前雞飛狗跳的場景,第三次向皇帝請旨,由她來查玫常在流産一事。
皇後作為後宮之主,親自查案本來無可厚非,可是想到受難的都是皇嗣,又想到先帝的景仁宮皇後,皇帝看向皇後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探究之色。
他不确定皇後會不會像景仁宮皇後一般,控制自己的子嗣,戕害自己的妃嫔,因此也不敢把事情交到對方的手裡。
玫常在在太醫的精心治療下很快恢複過來,皇帝為了安撫對方特意将其晉封為貴人,可再高的位分也換不回自己的兒女,更何況聽俗雲所言,她懷的可是一對龍鳳胎,這要是生下來,那就是大吉之兆,皇帝為了這份普天同慶的吉兆也得封她做嫔,甚至做妃都有可能,又豈是一個小小的貴人位份能夠彌補的?
“是誰害了我的孩子,是誰毀了我的封嫔之路,我一定要将她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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