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下隻想救你,但不敢随便移動你,害怕造成更多的傷害,于是想回車上打電話和拿些可以緊急處理大量出血的醫藥箱,才剛起身,卻發現…嗜殺者在駕駛座上,我忘了先拔下鑰匙,然後他踩了油門要離開,但嗜殺者并不會開車,先擦撞了牆邊又轉向到路中間,你當時斜躺在路中央,我還來不及阻擋…不,我下意識閃開了,接着就聽到了你的哀嚎聲,其中一個車輪壓過了你的腳,你整個人便昏死過去…」右手抓上師九如環過胸前的臂膀,策馬天下激動地回頭望着對方。「那你為什麼丢下我?!」以你的個性,不可能啊!告訴我為什麼!注視着策馬天下不敢置信的失望與疑惑,有時他也會質疑自己是否太過于執着眼前的目标,想要阻止這一邊的傷害擴大,卻忽略了另一邊的傷害并未消失。「因為之前的剎車聲和撞擊聲很明顯,其實有引起附近住家的注意,不少人陸陸續續出來查看,嗜殺者…停下車子,對我說:『你想救他對吧?哈,讓我想一想,下一個目标該往何處,又有多少無辜的人會因為師九如的見死不救而被殘忍的嗜殺者撞死,明天的報紙頭條肯定是瘋狂殺人魔少年。』…我當場被他的言論吓到,他是我的責任之一,我不能放任他做出更多傷害别人的行為,我發現許多人已經接近,我隻好祈求别人能将你趕緊送到醫院,然後上車離開。」事後,他發現嗜殺者是故意引誘他離開,雖然問過嗜殺者為何要這樣做,甚至于在法院時将所有的責任都扛到自己身上,也因為嗜殺者的前科過多,所以法官也認為車禍造就的主因是嗜殺者,所以他無罪釋放,但嗜殺者卻進了少年監獄。策馬天下端視着師九如痛悔的表情,聽完他的坦白,知道了緣由,也清楚對方的個性,那一份糾結的情緒似乎找到了出口抒發,雖然一時間絕不可能抹平,但心境上卻有種『因為師九如是個笨蛋,所以會那樣做』,所以松了一口氣。「你跟嗜殺者…到底是什麼關系?」按照嗜殺者與師九如的說法,他們似乎認識很久了…他很在意,沒有辦法不在意。「我當時算是嗜殺者的輔導員,因為他私人的家庭問題…造就他偏激的個性。對你、對他,我都無法置之不理,我隻希望你不要讓仇恨包覆你的心,當你慢慢了解他,有一天,你也會明白。」看着策馬天下眼神逐漸澄澈,而自己終于脫出多年來壓抑在心裡的秘密,橫亘在兩人之間的難關已經崩毀,兩顆心再度靠近在一起。「他的事,我一點都不想明白,哼。」把他搞成這樣,還害他誤解師九如,怎麼說都沒有原諒嗜殺者的理由。「因為一些事情的處理,我過了一段時日才再回到車禍現場,問遍了附近的住家,卻怎麼也問不到你的消息,跑遍了附近的醫院,也找不到你的人。當時還以為你真的…你到底到哪去了…」将策馬天下整個人轉向自己,收攏在懷内,一顆忐忑不安的心,隻能藉着最真實的擁抱,安撫驚惶多日的思緒。「我…老家在别的縣市,你是知道的。」呃,叫他怎麼說啊?那一晚會經過那個巷子純屬巧合,他當天隻是到那附近的商場去排隊買限量商品和等着看作者簽名會,沒想到拖到那麼晚才離開,他當時也不過是個國中生,所以想說抄着近路趕快搭車回去,沒想到就是那麼倒楣發生車禍,雖然送到附近小醫院,被通知老家後,幾天後就轉回老家附近認識的大醫院,接着又因為治療時沒事愛做怪、把醫院鬧得雞飛狗跳,所以又轉診了好幾家醫院。「那這幾天呢?」師九如低頭望着抵在胸前的策馬天下,兩人的臉靠得非常接近。「在、在魚丸子她家啦…」糟、糟糕,他為什麼又意識到現在的狀況…不過才幾天不見,這次分離的痛苦比之前兩週還要強烈,徹底斷絕連繫的思念,排山倒海的再度湧現,即将淹沒他快要失控的理智。「原來如此,那就好。」閉上眼,太好了,沒有發生什麼事。為什麼不罵他?他明明刻意躲避師九如,害師九如變成這般憔悴的模樣。但是,他現在隻覺得唿吸困難…「師、師九如…」「嗯?」「可、可以放開我嗎?」太、太近了…策馬天下的音調聽起來有些怪異,師九如疑惑的睜開眼,眸子的焦點正好從策馬天下的肩邊直落到浴缸的水,途中還經過了一座白晰的臀峰。「……啊、啊,抱、抱歉,打擾你洗澡了。」終于發現兩人之間尴尬的情境,師九如趕緊放開雙手,微赧的臉色忍不住低頭,卻随即被一個掌心遮住雙眼。「不、不要低頭!」好啦,就算他們都是男人,他有的、自己也有,可是他從小到大可沒跟人一起洗過澡,看過的實體也隻有二次元裡面的糟糕片而已啊!雖然他剛剛已經驗明對方正身了…但不表示自己的要被看…「…咳,我會閉上雙眼轉過身,然後馬上出去。」糟糕,他忍不住想要笑…「師九如,你笑屁!」這樣不是顯得他很蠢嗎!可惡,但看到師九如的笑臉,他的病又要發作了…「呵、我沒有笑,我這就…」還來不及轉身,某個軟軟的觸感就貼伏上自己的唇,瞬間的碰觸就像煙花點燃的前兆,啪啦啪啦地震蕩着兩人的心房,黑暗的天空,即将綻放出對方燦爛似星火的雙眸。熱烈的唇舌深入對方的口中,理智崩毀在彼此的探詢間,汲取着多日來朝思暮想的渴求,師九如伸手抓開對方覆蓋的掌心,目光剎那間的碰撞,引爆更絢麗的火花,指尖開始抵觸在另一個人的身上,攀附在彼此的肩邊。「…唔…還笑…」難以忍耐地主動貼上對方的身,因為師九如的手指正磨蹭在自己的頸後,那種搔癢的敏感似是一種暧昧的挑逗,使得他在唇齒相濡間無法克制的呻吟,搭在對方肩上的手忍不住用力。「…恩…因為…你…實在很…可愛…」在交纏間還要抽空回話,話到一半還會被對方迫切的吻堵住,相互襲擊着彼此的思緒,不容喘息。「…可、愛個頭!」好不容易分開的唇,在下一秒就爆出抗議,不知是因為很糗還是因為沒有喘息的空間,策馬天下的臉泛着明顯的紅光。「策馬天下…這個界限跨出,将沒有退路。」他明白,這把火隻要自己願意,現在還來得及用理智強制熄滅。「…師九如,你那封信是希望我離開嗎?」走到這個關頭,他忽然想鼓起勇氣挑戰,師九如所說的關系。「我并未有要你離開的想法…甚至于害怕你的離開。」坦白說出自己的心思,那一份恐懼在這幾日的折磨,已經讓他清楚埋藏于心底最真切的渴望。想跟你一起走過,人生每一段的風景。「在今天相遇之前,我依然猶豫着我們之間的感情,我也考慮過分開會不會對彼此反而比較好。但現在我想要孤注一擲,如果禁斷的情感會不斷遭遇挑戰,我需要更多的勇氣相信我們會跨越過去,你相信我嗎?」身子往後退,靠上背後的水藍色的磁磚,冰冷的感覺傳遞到肌膚上,卻壓抑不住早就開始沸騰的血液。望着那雙灼亮的星火,師九如輕輕的一笑,傾身向前抓起策馬天下胸前的秀髮,牢牢放在掌中。「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而且你不是孤注一擲,我會一直陪伴在你的身邊。」「那就用你的方式,證明你不是因愧疚才愛我。」張開雙手,等待對方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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