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看都是毫無聯系的事情,怎麼看都像是他多疑了。季北拿浴巾裹住自己下身,剛打開門,就和在門口等他多時的蘇湉撞了個正着。蘇湉倚着門,目光灼灼:“季北,我對你說的話,沒有一句假話,我發誓。”季北盯了他半晌,歎息道:“那你就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蘇湉,出生日期2001年6月1号,父母雙亡,被奶奶撫養長大,迫于生活壓力辍學,奶奶死于三個月前。”蘇湉不帶感情地吐出一長串字,“這就是我的真實身份。”“沒有其他的了?”季北看他的表情,絲毫沒有說謊的樣子。“沒有。”季北推開他,一邊用毛巾擦自己的頭發,一邊往卧室走去。蘇湉看着季北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内,才離開浴室。季北的腦袋一片混亂。他覺得一定是哪個環節他沒想到。比如――蘇湉的父母。雖然蘇湉說自己父母雙亡,但是具體是怎麼亡的他從來沒有說過。季北拿過手機“噼裡啪啦”一通,終于找到了一絲希望。然而,季北并沒有查出來蘇湉的父母的相關消息,就遇到了在他家樓底下恭候多時的姜宇軒。姜宇軒微微躬身:“季隊長,不知有沒有機會能夠和你聊一聊?”“姜總之前不是說時間寶貴嗎,怎麼突然有空找我季北了。”季北笑了一聲,“突然就不寶貴了?”姜宇軒客氣地說:“季隊說笑了,不過這個人确實比我的時間寶貴。”“姜總想做什麼?”“季隊長,我來找你要個人。”姜宇軒也非常直白,“蘇湉。”“這是我故人的孩子,他臨終前托我照顧,前段時間跟我鬧了點矛盾,自己跑出去了。”姜宇軒解釋道。“姜總,您這是在考驗我能不能聽出來你是編的還是真實的嗎?”季北挑了挑眉。“是不是真實的,季隊我相信你不會判斷錯誤。”蘇湉很快接通了季北的電話,他似乎很好奇季北突然會給他打電話:“有事嗎?”季北擡頭看了一眼自己住的公寓,說:“你過來一下,我在附近那家咖啡廳。”“你在咖啡廳做什麼?”蘇湉狐疑道。“我想見你。”姜宇軒突然出聲。蘇湉那邊沒了聲音,半晌之後,他挂了電話。沒多久,蘇湉就出現在了咖啡廳:“姜總,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沒有繼續做那個工作了。”“湉湉,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姜宇軒的語氣不愠不火。季北從蘇湉口裡聽出來的内容和姜宇軒自己講的完全不一樣,當然最讓他吃驚的是姜宇軒居然好這一口。他就坐在一旁喝着自己杯子裡的咖啡,看着面前的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宛如正在看一出戲。“季隊長,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姜宇軒依然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他轉頭看着蘇湉:“你如果不跟我走,我不能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蘇湉一臉不情願地跟姜宇軒走了,連自己的行李都沒來得及收拾,直接從咖啡廳出去上了姜宇軒的車。他走之前還朝着季北看了一眼,似乎在期盼季北留一留他。季北隻是禮貌地跟姜宇軒說了再見,然後自己回了公寓。一直到回到公寓,季北都有點不太相信,蘇湉真的是姜宇軒的人。他看着手機上蘇湉發來的消息,“我有辦法去姜宇軒手底下當卧底,但是你必須配合我”。他覺得,蘇湉可能是跟姜宇軒有點舊仇,甚至還有可能跟他父母有關系。但是蘇湉畢竟跟他隻認識了三個月,具體到底是哪邊的卧底,他還不敢确定。不過為了逼真,他還是表面上裝作蘇湉背叛了他。畢竟刑偵隊的大家都默認他們在一起了,解釋了無數次都沒解釋清楚,季北就幹脆不解釋了,這樣子更方便演戲。既然是演戲,就要做全套,于是刑偵隊的衆人又感受到了來自自家隊長的低氣壓。江安敢怒不敢言,天天跑去找喻汐倒苦水。喻汐因為有蘇湉的好友,于是發消息去問他,結果一向是秒回的蘇湉,破天荒地沒有回喻汐的消息。喻汐覺得很奇怪,于是跑去問季北。季北沉默了半晌,回她:“你去問他就知道了。”喻汐翻了個白眼,要是她問蘇湉能問出來結果的話,她何必跑來問季北?但是看季北完全不想說這件事情,那估計應該是個很嚴重的事情了,畢竟季隊長這個人,很難有什麼事情讓他連開口都不願意。喻汐選擇了閉嘴,順便警告江安不要去管季隊長的私事。上一秒喻汐還說讓她去套套季北的話,下一秒就讓江安不要去季北面前找存在感,江安想問為什麼,喻汐卻回他一個後果自負。不過局裡一姐的話他不敢不聽,而且季北現在看起來火氣極為旺盛,他也不太敢去惹這頭暴怒中的獅子。“你們季隊呢?”邱弘毅最近老喜歡往刑偵隊跑。江安拿手指指了指季北的辦公桌。“沒人啊?”邱弘毅看了一眼。江安搖了搖頭。“咋了,被毒啞了?”邱弘毅狐疑地看着江安。江安又搖了搖頭。邱弘毅去問翟生,翟生小聲說:“邱隊,最近季隊和江副隊就跟吵架了一樣。”然而耳朵尖的江安聽到了,他立馬反駁:“不是!”說完發覺自己聲音有點大,又小聲說:“我跟他沒吵架。”邱弘毅看兩個人都是做賊的聲音,也把自己的聲音分貝降低:“那你跟他咋了?”江安說:“不是,是他跟嫂子鬧矛盾了。”邱弘毅面上一變:“我就是來找他說這件事情。”季北出現在門口的時候,邱弘毅馬上把人拉到一邊去:“你知道我在姜宇軒旁邊看到了誰嗎?”季北臉上露出疑問。邱弘毅也不賣關子了:“就那個,你家小朋友,蘇湉?是叫這個名字吧。”“是他。”季北點點頭。邱弘毅看季北一臉怪異,忙問:“你把他送去當卧底了?怎麼不跟我說?”季北冷笑一聲:“不是我把他送去當卧底,而是他本來就是卧底。“季北意味深長地看了邱弘毅一眼,轉頭進了辦公室。邱弘毅在外頭捋了捋順序,大驚:“碟中諜啊?”蘇湉跟着姜宇軒回了他的别墅。姜宇軒把他帶去書房,自己往椅子上一躺,雙腳擱在桌面上,全無了人前那副溫和模樣:“你跟季北商量的那點小計謀我都知道,蘇湉,不要試圖在我面前耍小聰明。”蘇湉心裡直打鼓,面上卻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我已經跟着你回來了,你還要怎麼樣。”“季北有跟你說過,緝毒隊往我這裡派了多少人嗎?你知道他們都是怎麼死的嗎?”姜宇軒略帶戲谑地說,“讓緝毒警察染上毒品,才是最有意思的,不知道季北的意志力和常人比起來如何?”蘇湉臉色馬上就變了:“你……求你,不要對他下手。”“蘇湉,我就把你放出去三個月,你就對外人掏心掏肺了,你真的讓我很失望。”姜宇軒歎了口氣,掏出來一個東西,是一個電子感應手環,他給蘇湉戴上,然後示意他可以出去了。蘇湉看了一眼自己手上多出來的東西,沉默着出了姜宇軒的書房。他似乎,把自己給算計進去了。蘇湉手機早就被沒收了,他和外界完全沒辦法交流,隻能每天坐在窗口發呆。還好書足夠多,目測日夜不休看個三個月都看不完,不然他覺得自己早晚要得精神病。姜宇軒偶爾工作不忙,會在家裡陪他,然而蘇湉一點都不希望姜宇軒想起來自己家裡還住着個人,他甯願姜宇軒忘記他的存在,這樣他還自由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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