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調查過蘇湉,非常幹淨的背景,也确實像他說的那樣,一直養他的奶奶去世了,他沒有騙他。他覺得不對勁,但是哪裡不對勁,他又說不清楚。他遇到蘇湉的時候,他的行蹤絕對沒有暴露,因此他排除掉了蘇湉是别人故意安排到他身邊的人這一種可能性。季北想到了張可薇的那家俱樂部。他給江安發了個消息:查一下張可薇的俱樂部背後的人。蘇湉把蛋糕分成兩半,吃掉了一半的蛋糕,端着剩下的一半遞給季北:“嘗嘗?”他看着季北面色凝重的表情:“怎麼了,突然有急事?”季北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蘇湉晃了晃手裡的蛋糕:“嘗嘗,一口也行,我選的肯定比你選的好吃。”季北拿着勺子往自己嘴裡喂了一口蛋糕,奶油的味道充斥着整個口腔,甜,但是沒有到發膩的地步。蘇湉看着他笑:“好吃吧。”“嗯。”季北心裡有事,應了一聲,沒有多說話,他把勺子放回了碟子上。“還吃嗎?”蘇湉指了指手裡的蛋糕。季北搖了搖頭:“你喜歡吃,你吃吧。”于是蘇湉拿着季北用過的勺子,把面前的半塊蛋糕解決掉,然後一臉滿足地說:“季隊,你知道嗎,這個也算是間接接吻了。”他搖了搖手裡的勺子。“嗯。”季北的冷淡态度讓蘇湉有點摸不清楚,明明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了。按理來說,這種時候季北都應該發怒,然而他平靜得出奇。蘇湉突然湊上去,兩片唇含住了季北的嘴唇。季北感受到了唇上突然的溫度,帶着一股子奶油的甜膩,把他從疑問帶回現實。他一把推開了蘇湉。蘇湉也不惱,他看着季北,若無其事地說:“你老走神,我幫你回回神。”昨天蘇湉的表情還曆曆在目,季北很難想象,蘇湉會騙他。“恩,隊裡有點事情比較棘手,在想這個。”季北解釋道。“和剛剛的消息有關系嗎?”蘇湉問。“嗯。”算是吧。“那能跟我說嗎?”蘇湉又問。季北犯了難:“不能。”“沒關系,我就随便問問。”蘇湉晃了晃腦袋,“那你忙你的事情去吧。”季北點了點頭,看着蘇湉去浴室洗澡,他馬上掏出手機給邱弘毅發消息:你怎麼跟他說的。邱弘毅的消息馬上回了過來:我說我再想想,我不能用我不知道底細的人。季北回他:我家小孩兒跟我鬧矛盾,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拒絕他就行了。季北鎖了手機屏,看着電視機裡面的自己的影子發愣。蘇湉揉着頭發出來,一看季北又開始神遊天外,正準備故技重施,再親一次,嘴唇還沒挨着,季北就縮回了腦袋:“洗完了?”他避開蘇湉站起身,進了自己屋子,過了一會兒又拿着換洗衣物進了浴室。蘇湉摸了摸季北之前坐的位置,沙發上還有季北的溫度。他把沾了季北溫度的手指放在了自己身上,仿佛季北正在撫摸他。蘇湉眼神閃了閃,他這一步險棋,不知道走錯了沒有。季北的反應,明顯是邱弘毅把他找他的事情告訴他了。蘇湉劃開屏幕,發了個消息。季北,不要讓我失望啊,他捏着手機,喃喃地說。江安查的很迅速,薇薇安俱樂部和姜宇軒,沒有關系,張可薇的幾個合資人都不是姜宇軒手底下的人。季北頓時覺得頭更大了。他想了想,覺得如果這個人不安全,那至少也要放在自己身邊盯着。季北跟蘇湉說了一下如果他現在去專科學校讀刑偵,好好讀書的話,出來他能想辦法把蘇湉安排在自己手底下做事情。蘇湉本來還以為季北會跟他說什麼大事情,果然是大事。他嘴一癟:“還要讀書嗎?”季北哭笑不得:“你一個初中學曆你還想幹嘛?我隻是個刑偵隊隊長,不是局長啊。”“我不想讀書。”蘇湉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趾頭。蘇湉見季北不說話,又問他:“即使我幫你破了案,也不能嗎?”“你來當誘餌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不合适的,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我也不會找你幫忙。”季北解釋道。“那已經出現了不合适,就不能再有别的不合适嗎?”季北摸了摸他的頭:“随便你,如果不想讀書就不讀。”蘇湉鼓着腮幫子,思考了很久,才說:“那你想要我去讀書嗎?”季北還是那句話:“你想讀,我就送你去,如果你不想,那就不去。”蘇湉咬咬唇:“那我去。”第二天一早,季北就去給他辦手續,不過現在已經快要到暑假了,他沒辦法直接入學,人家都在期末考試,也沒有課了,忙了幾天,終于把蘇湉塞進了一所專科警察學校。蘇湉翹着腳躺在沙發上,一邊看自己學校的新生入校指南,一邊說:“季隊長,我能不能去你們局裡實習啊?”“……”季北拿起外套,頭也不回的出門了,“實習也好歹學個一年再來吧。”季北前腳剛出門,人還沒走到局裡,他就收到了翟生的電話:“季隊,出事了。”趕到案發現場的時候,喻汐已經在檢查屍體了。看了一遍案發現場,這邊地處偏僻,附近沒有小區,都是獨棟的居民樓。死者死在一條巷子裡,說是被早晨上班的清潔工發現的。死者是一名中年男性,被人用水果刀刺了一刀,失血過多緻死。死者死亡的時候還穿着西服,應當是下班回家的路上被尋仇的,尋仇之人并沒有拿走他公文包裡值錢的東西,但是手機不見了。喻汐把屍體從頭到腳仔細檢查了之後,給季北彙報情況:“根據刀口形狀判斷是他殺,死因是利器刺入造成脾髒破裂,失血過多而死,死前被打過腹部,像是肘擊造成的。死亡時間是昨天晚上10點至12點,還有,死者手臂上有七個針孔,可能有吸毒行為。”喻汐一口氣把所有的情況全部彙報完畢之後,又補充了一句:“我取了血液樣本,帶回去檢驗死者是否吸食過毒品。”“嗯。”季北示意喻汐可以先回局裡,屍體一會兒送回去。“江安,這邊房價大概多少啊。”季北問。“不貴,幾十萬一套吧。”江安回他,“這邊都是老房子了,地段又差,房價不會太高。”“查出來死者身份了嗎?”季北摸了摸地上幹涸的血迹,然後搓了搓手指頭。“問了鄰居,是個死了老婆的鳏夫,叫葛文康,聽說他老婆是難産死的,大人小孩兒都沒保住。”江安搖搖頭,“挺慘的。”“鳏夫……嗎。”他從死者身上找出家裡的鑰匙,問了一下他家的具體住址,發現就在案發現場旁邊。搜查組衆人進屋子之後,一眼就看到了放在一旁的妻子的遺照。屋子帶着獨居男性生活的氣息,不過倒是挺幹淨整潔。董毅邊找邊給季北彙報情況:“沒有找到任何毒品和針筒,沒有其他發現。”“我上來看看。”季北說着,讓人把屍體帶回局裡,然後往樓上走。他在屋裡走了一圈之後,說的第一句話是:“江安,你什麼時候能把你的屋子收拾得這麼幹淨,真是謝天謝地了。”江安:“???”他就不應該跟着季北上來,他回局裡多好。葛文康妻子的照片一塵不染,屋子裡到處都幹幹淨淨,這種人看起來也不像态度消極想要避世的。他随手翻看桌子上的财經雜志,書裡掉出來一張名片。季北撿起來一看,小卡片上明晃晃的三個字,姜宇軒。“姜總,一次是巧合,兩次你不能也說是巧合吧?”季北把名片放在姜宇軒面前,努了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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