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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湉不知道為什麼，面對這個警察，哦他叫季北，他感覺很安心，居然把埋在心裡的委屈全部講了出來。憋了這麼久，他從來沒有對其他人說過。奶奶去世的時候，他一滴眼淚都沒有掉，今天仿佛要把這段時間累積的眼淚全部都哭出來。蘇湉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季北聽着懷裡的人漸漸沒了聲音，哭累了。他把蘇湉平放在床上，蓋好了被子。不知道是太可憐，還是警察做久了看見誰都想盡力救一救，他突然想幫這個孩子。蘇湉醒過來的時候，聽見廚房傳來聲音，他起身一看，季北還沒走。季北把飯盛好轉身出來看見坐在床上發愣的蘇湉，喊道：“醒了就起來吃飯吧。”白粥和炒青菜。蘇湉想了想，冰箱裡好像也沒有什麼可以吃的，青菜還是隔壁阿姨昨天說自己買多了拿給他的。他埋頭吃着東西，也沒有問季北為什麼還在這裡。季北就這麼靜靜的看着他吃飯。被人看着吃飯，蘇湉下意識加快了吃飯速度，飯很快就去了一大半，中途擡筷子夾菜的空隙也沒有擡頭看季北一眼。蘇湉吃飽後，放下筷子，說：“謝謝款待，你可以走了。”這話不太對吧？季北心想。但是他也沒準備走。他伸手：“手機給我。”“幹嘛？”蘇湉自然是不會給的，手機怎麼可以交出去。季北也沒覺得他會主動給他，他在身上翻了一下，找出來一張寫滿東西的紙。“媽的。”他低罵一聲，擡頭問蘇湉：“給我個紙，還有筆。”蘇湉看他找東西着實有趣，但是自己這屋子有沒有紙和筆……他也不知道。于是他把手機遞給了他。“怎麼，舍得給我了。”季北笑到。他手指翻動，把自己的電話号碼輸了進去，“有事打這個号。”頓了頓，他又說：“我走了。”說走就走，聽到關門的聲音，蘇湉還在看着手機發愣。他思考了一會兒，把備注加了上去，“爛好人”。等了半個月，季北終于等到了蘇湉的電話。他開車去蘇湉樓下接他，等了半天也沒見人下來，便自己上去了。蘇湉還在整理自己的衣服。他今天穿回了男裝，上衣是一件白色的體恤，下半身是一條牛仔褲。“這樣就比較像青少年了。”季北點點頭。蘇湉聽到聲音轉頭：“我這是怕你被街坊鄰居指指點點。”季北聳聳肩：“無所謂啊，我就說是遠房親戚的閨女，你随意。”聽到閨女兩個字，蘇湉耳朵紅了。他果然是沒有信自己那一套說辭，不然怎麼會問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季北本來真的隻是随便問問的，但是看到他疊好的一摞女裝，心下了然。這孩子，小時候到底經曆了什麼。季北幫他把兩個箱子拎下了樓，再三問道還有沒有什麼東西沒有落下。蘇湉表明自己真的沒有落下任何東西，季北才開車回家。蘇湉住的這棟居民樓終于要拆了，居委會說一周之内必須搬走，蘇湉本來想再去外面租個房子，但是自己錢是不夠的，因為季北妨礙了他賺錢，抓了他一次，這半個月他也沒有接到什麼客人，他隻能來找這個罪魁禍首解決問題。而罪魁禍首很直接的說：“住我家就行了。”行，既然這樣那就住你家。蘇湉心想。季北讓蘇湉住在客房。但是客房還沒收拾，季北隻能讓蘇湉今天晚上先跟他睡一架床。等他洗完澡回到房間，就看到一個穿着女式性感蕾絲睡裙的蘇湉坐在床上看着他笑。蘇湉赤腳踩在地闆上，過來攬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在他頸邊呼氣。季北一個打橫把他抱起來，手碰到蘇湉的屁股，他發現這個人居然沒有穿内褲，就隻是套了一個裙子在外面。蘇湉胸前一片平攤，蕾絲花邊剛好露出他的兩個小紅點。季北把人丢在床上，拿被子裹住，還細心的給他掖了掖被子，輕聲道：“早點睡。”蘇湉不樂意了：“你跟我睡一間屋子，不就是為了這個嗎？”季北這才知道蘇湉是想歪了。他解釋道：“客房還沒有收拾，你明天就去住客房。”蘇湉鑽進被子裡，粗聲粗氣地說：“晚安。““晚安。”季北摸了摸他的頭。搬了個家，蘇湉一晚上都不怎麼适應，總是睡一段時間就醒來了。反倒是季北，一直睡的很香，絲毫沒有被旁邊這個翻來翻去的人影響。“不是警察嗎，還睡的這麼死，防範意識真差。”蘇湉嘟囔着，又翻了個身。這下身邊的人終于被他翻身翻醒了：“睡不着？”季北略帶困意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沒有。”蘇湉生硬地回道。季北伸出手拍了拍蘇湉的肩膀：“早點睡吧。”随後，身後的人的呼吸又變得平穩，蘇湉翻了個身，這人又睡着了。他甚至懷疑剛剛那句話是夢話。後半夜蘇湉終于沒有再從睡夢中醒來了，踏踏實實睡了個好覺，以至于他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季北已經不在屋子裡了。他看了一眼桌上涼透了的早餐，季北還給他留了字條：晚上回來，午飯自己解決。蘇湉将就着冷掉的早餐解決了自己的餓肚子問題，随後就躺在沙發上發呆，一直到季北回來。他拎了一手的菜，他把今晚上要用的食材放到廚房，剩下的食材娴熟地放進冰箱之後，才終于去理了理沙發上那個發呆的蘑菇：“蘇湉？”蘇湉看了他一眼，保持着自己的蘑菇姿勢，說：“你回來了。”季北笑了笑：“你中午沒吃東西嗎？”他看了一眼冰箱裡的東西，一點都沒少，沒人動過的樣子。蘇湉點了點頭。季北又摸了摸他的頭：“今天晚上先将就着吃點，想吃的告訴我，明天給你做。”餐桌上，蘇湉委婉的表示了自己想要出去工作的願望。季北嗤笑了一聲：“你的學曆能出去幹什麼，你不會又想重操舊業吧。”也不是不可以，至少錢還挺多的。蘇湉隻敢在心裡這麼想，他如果說出來，季北肯定直接把人丢出去了。畢竟他來這裡住的條件，就是以後不再幹那檔子事情。“随便當個什麼服務員幹幹，總比在家裡混吃等死好。”蘇湉說。“那還是在家混吃等死吧。”季北直接否決了他想當服務員的請求。蘇湉從他果斷的拒絕的語氣聽出來他一定是想歪了。“不是那個，就是一般的，端盤子洗碗這種。”蘇湉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你十八了嗎？别人敢收你做事情嗎？”季北一下子點明了最重要的事情。他還真的沒滿18。蘇湉一下子不說話了，季北安慰他道：“多養一個你還是養的起的。”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蘇湉一點都開心不起來。他之前忙這個忙那個就為了多賺錢，現在突然閑下來一陣子，到處都不自在。他想了想：“不然這樣吧，我看你也沒有女朋友，我幫你解決生理問題，就當是感謝你讓我住在你家裡吧。”他頓了頓，又補充到，“随時都可以。”季北好笑的看着面前的小屁孩：“你的意思是你想當我女朋友？”蘇湉心說他才不想，但是季北已經飛快地拒絕了：“我不需要。”“你難道沒有生理需求？”蘇湉驚訝道。“有，但是我不會對着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發情。”季北意味深長地看了蘇湉一眼。蘇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一馬平川的胸部，抗議道：“你見過哪個男孩子有胸？！”季北仿佛這才意識到蘇湉沒有胸：“對，而且你沒有胸。”這個對話還真是讓人一肚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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