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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二回 順誠侯身死馬陵道 九霄龍命喪車輪戰(第1頁)

詩曰:

馬陵道上落流星,九霄冥冥泛銅音。

最是無情将軍血,英雄無淚亦沾襟。

話表陳明遠領兵退回馬陵泊,于卞塘鎮南面遇張伯奮、張仲熊部率兵截殺。張永偉一人大戰二張,斬殺張伯奮後,盤坐圓寂。張仲熊見哥哥身死,隻道張永偉未亡,舞刀便要來取性命。忽聞遠處殺喊聲連天,同吳天鹗、袁憲望去,卻是宇、武、廣、強的人馬。仲熊不敢戀戰,回馬便走。吳天鹗、袁憲兩個急搶了伯奮的屍首,追随而去。路新宇、焦明武四個驅逐了二張的軍馬,見張永偉在那裡打坐,急忙上前相看情形,不想早已沒了氣息。四人哀歎了一場,就同張奧康的屍首一齊收拾了,去趕陳明遠。

那張仲熊同着吳天鹗、袁憲,自領兵回淮陽軍,袁憲于路見張仲熊沉默不語,勸道:“定國公請止悲痛,待将來好為輔國公複仇。”不想張仲熊沉吟良久,忽地苦笑道:“如今到這個田地,父王還欲把我過繼否?”吳天鹗未敢多言,隻好順着話寬慰了幾句。待回到下邳城中,有那逃得性命的年、海部下小軍,備說二将亡命。曾虺、熊铎見說,大哭不止。袁憲看吳天鹗面上無色,自是無言。向後陳希真領軍到,同賀太平、雲天彪相會了,兩下見沒了陳麗卿、雲龍,各自傷感。劉慧娘沒了丈夫,祝永清沒了渾家,二人亦是同病相憐。又說了許多戰事,隻等張叔夜回。

話說宣和五年季冬月,歲寒入冷,大宋開國郡王張叔夜,統率大軍,領鄧辛張陶四将都從北邊歸來。衆位看官,這張叔夜與二子,緣何先後而還?為是此中另有一番因果,蓋為今回講明。

原來張叔夜北上攻遼,除領本部軍馬外,尚還有劉延慶、王淵、楊可世等童貫餘部。大軍複由前時種師道伐遼所平之處前行,會合了金人的軍馬,就要分兵破遼。孰料遼國殊死相抗,嵇仲大軍雖是勝了幾陣,終被遼軍以一奇陣所阻。金國郎主聞知,命大金兀術四太子前去相助,一戰而定。張叔夜見金人兇猛,思料久後必為宋之大患,便于慶賀筵宴上,向郎主請辭,郎主欣然答應。

忽見座中有一人叫道:“張郡王且慢,你宋朝與我大金相約伐遼,這遼地俺大金國已取十之七八,便是燕京亦是俺們打下的。量此等大恩,你宋朝豈不該割地相謝?”張叔夜定睛一看,說話那人年近七旬,秀才打扮,須髯皆白,髡了頭發,滿口黃斷爛牙,臉面褶似荷葉,不似善類。嵇仲正色道:“我軍蒙貴國相助,舒澶淵百年之辱,他日必以金帛相謝。然割地這般大事,須由天子做主,非吾可定。且我大宋已與貴國相約,燕雲灤平諸州,待滅遼之後,盡數歸宋。如此,便是隻割一城,所屬百姓,定然不允,隻恐将來反誤貴國。”

那老學究鼓掌而笑:“好口舌,不枉你是宋朝第一臣子。”金主就道:“洪愛卿,這張郡王乃是南國的好官,直令俺好生敬愛,不似那童貫,切莫為難他。”這個老臣捋髯笑道:“郎主萬歲,想當初張郡王平滅梁山草寇宋江,亦是與老臣報了仇也,豈敢與他發難?”又謂張叔夜道:“素聞宋朝境内草寇繁多,殺傷了許多官将。洪某已禀過俺國主,願遣一支人馬來助你等破賊,未知意下如何?”說罷分付左右,喚來三個武将,正是曾世雄、曾螖、曾蜷三個。

張伯奮在旁,猜得金國有要探本朝虛實的意思,不敢明說,乃道:“不過區區一夥山賊草寇耳,理當由本朝官員平定,怎敢勞煩貴軍不遠萬裡而來?且如今遼國不曾盡滅,若為此分了力,恐不利友邦。”那臣子呵呵冷笑,說道:“輔國公此言差矣,使他們去,何止公事,亦有些私心哩!”指那曾世雄,說起宋江打破曾頭市的舊仇來,又說自家在宋朝境内,亦遭梁山陷了山寨,同一弟一妹逃至金國。又聞說那馬陵泊上有着梁山的家眷親友,正是于情于理,都要發兵,上複家仇,教曾世雄雪恨;下助宋軍,伸兩國兄弟之誼。

這一番話,教張叔夜如何接口?張仲熊卻從中幫襯着,言說金國兵馬強壯,若來剿賊,更是大大的便利。張叔夜推卻不得,命康捷飛速回去奏聞朝廷。道君皇帝如何不答應?待臨行時,張叔夜聽康捷報知雲天彪、陳希真兩處戰事,知各有傷損,心中更添憂悶,分付二子道:“馬陵未滅,金人又起侵擾之心。你兩個同金軍先回,我與鄧辛張陶四位将軍于後慢行,重勘沿路軍務安防,以備不測,切不可教他們探得虛實。”故而張伯奮、張仲熊陪同曾世雄先望淮陽軍來,方有上文。有詩為證:

曾土流毒思腕力,洪獾陰詭定東窗。

石螂無意驚黃雀,誰奈冬青觊故邦。

且言張叔夜、雲天彪、陳希真齊會于淮陽軍下邳城内,嵇仲見折了許多将佐,并長子伯奮新亡,哀愁傷感難禁。自嵇仲三月離淮陽,十二月回,三十九功臣,嵇仲以下,如今止剩得張仲熊、鄧宗弼、辛從忠、張應雷、陶震霆、龐毅、劉廣、苟桓、祝永清、劉慧娘、蓋天錫、金成英、孔厚、康捷、祝萬年、劉麟、歐陽壽通、韋揚隐、李宗湯、王進、賀太平二十一人。嵇仲念起往日征戰種種,不禁歎道:“待本帥申聞朝廷,請為陣亡的将士追封,所有殁于王事的士卒家屬,普免差徭。”衆将齊道:“太尉仁德。”嵇仲又道:“望衆将士齊心協力,早日剿除馬陵泊強寇,班師還朝,以防金國。”就請劉慧娘參謀,慧娘道:“太尉寬心,我當思計策以謀馬陵賊人,方是不負亡夫之願。”衆将散去,嵇仲獨留賀太平、蓋天錫兩個,動問張仲熊近況。二人答說自張伯奮死後,仲熊每日多隻與那西山一夥相會。嵇仲聽罷,搖首嗟歎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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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說這張仲熊,自出了廳,并邀曾世雄,又同吳天鹗幾個一處吃酒耍。正到半酣處,西山幾個又念起報仇的事來。隻聽曾虺厲聲道:“大哥、八弟的舊仇未曾親報,如今又添了四哥、五哥的。洪二哥同六哥、九妹遠在金國,卻隻把書信來與我們相見。似此那日能得重聚,為衆弟兄雪恨?”吳天鹗與張仲熊把盞道:“不是定國公從中聯絡,那知他們的聲息。”原來張仲熊在北境伐遼時,見金國人馬好似虎狼,又破遼人奇陣,自思宋必衰,金必興,自己雖是道君皇帝的義子快婿,早晚還須謀個前程。那日聽了洪老獾的言語,思量他必為金主器重,因而私下相交,問了些過去的事,方知亦是西山一夥,以此訴說了吳天鹗等人的情況。正是:

雁翎辜負石雷杳,恩義何箍振翼鸮。

翻倒家山終有日,羞逢地下父兄昭。

曾世雄說道:“政和年間,俺家在曾頭市上做下好大基業,那想竟吃宋江那厮一戰毀了,全家隻活我一個。幸得蒼天有眼,張郡王等統軍剿滅賊兇,如今倒又與這個馬陵泊厮殺,正可謂‘鹬蚌相持,漁人得利’!”李東保聽得話裡有些許犯禁的意思,老大惶恐,又看鹗、虺、憲、铎四個,并張仲熊絲毫不在乎,心兒恰似兔入狼窩,不知如何應答,隻顧低頭篩酒吃。忽聽屋外有人來喚,卻是劉慧娘使人來請李東保。袁憲笑道:“你自好福,那寡婦來尋你,想是獨守空房,寂寞難耐。”李東保不敢應他,胡亂點頭,出門而去。一路朔風逼緊,直吹的東保裹袍緩行。待到了劉慧娘處,方伸了脖項。

是時劉慧娘正在爐邊撥火,見李東保至,邀其一同向火。忽覺李東保身上酒氣,不禁問道:“監丞又同那西山衆吃酒麼?”東保恭敬答道:“小人謹記夫人教誨,名為結交,實則觀其行止。”慧娘便問東保怎生看待那西山諸人。東保方敢擡首,見慧娘身後有兩個木像,一個認得是雲龍,一個卻認不得,尚未完備,暗自思道:“想是她哥子劉麒。”複見桌子上又有些衣物木料,目光神遊,悠悠道:“張為棟已死,年、海兩個又沖撞過衆功臣,如今亦亡于非命,剩下都是忠貞之士……”猛然瞧見慧娘眉頭微動,忙改口道:“隻是有些個颟顸無知之徒,雖是粗陋,倒也爪牙可用。”慧娘聽罷,點首道:“卻也在理。”又道:“尚有一事當問,如今張郡王、越國公、魯國公三處人馬合軍,監丞可願再回魯國公那裡?”

李東保不明就裡,見劉慧娘又托出這般言詞來,急伏地拜道:“實話不瞞夫人,小人不願再回魯國公帳下!”哭訴自家結怨祝永清,又險遭妖僧吃了的事,叩首道:“前番隐瞞,實是怕壞了軍情大事。眼下那賊秃雖是沒了,然全軍上下那個不知智勇侯有些狷狹?若教小人回去,遲早必死于無辜!”劉慧娘見他說了實話,自知祝永清的為人毛病,笑道:“監丞幾番為我出力,豈能害你?實是與你戲言耳。”東保方才肯起身來。

劉慧娘又問道:“待掃清賊寨,班師回朝,監丞作何打算?若不願為官,做一富豪,我必與你保奏,教你終身快樂。”李東保本要謝恩,心中猛地一省:“喚我來此,決非為如此小事。這劉慧娘何等聰慧之人,以是試我韬略。”遂道:“夫人說的那裡話,若是前時,小人定是此意,目今隻恐那北邊的不能容我人馬空閑。事畢當攜破賊之威,陳軍北上,方可永固金瓯。”慧娘心中暗暗稱奇,遂去取過兵書戰策,付與東保道:“監丞所言,正是我所慮也。你既有這般見識,我願将平生所學悉數傳授與你。”東保略略一呆,慌忙拜道:“夫人何等大才,小人愚鈍,不過依樣畫葫蘆,隻好丢醜罷,及不得夫人一二分本事。便是剿除馬陵群賊,抵禦金人的事也不須小人。”那知劉慧娘慘然笑道:“我七層寶塔隻少一頂,功名于我如無物。原自平滅梁山後,本當歸隐山園,不問塵事。争奈公公乃是天子重臣,脫不開身,須有智謀之士輔佐,因此延誤。如今我丈夫、兄長亡故,隻等平定馬陵而回,還望監丞不棄。”東保大喜,千恩萬謝,磕頭如搗蒜,答應道:“夫人是個女諸葛,小生亦要學諸葛亮,匡扶朝廷,萬古揚名!”肚裡卻尋思道:“那賊秃曾言我有富貴命,其言不虛!”正是:

但見丹誠赤如血,誰知僞言巧似簧。

再說馬陵泊,自陳明遠回山,相見衆人,莊浩、姚雨汐齊來請罪。陳明遠道:“二位兄弟無須多責,死生有命,富貴在天,非人力所能及也,權且止住傷痛。現如今官軍餘下人馬俱都已會聚,不日便會來攻我山寨,我等須做好防備。”又教王昭順、馮子娜兩個多起造房屋,供青石山的頭領及家眷居住。宋達率衆深謝不已。說起備禦官軍一事,聽婁小雨道:“我這裡雖不及八百裡梁山泊,卻也十分勾了。劉慧娘若攻水泊,必倚仗沉螺舟,這都是水軍頭領的幹系。且昔日梁山之敗,一是天數使然。二乃宋公明占據多少軍州,接應不暇,被官軍分而擊之,以緻缺兵少将,枯木難生,終受坐困之厄。”何熙亦道:“官軍将佐吃衆頭領殺了十數員,勢不如前。隻是剩一個散仙劉永錫,尚不知在何處。”路新宇喚來小頭目史柏德,其道:“曾聽俺宋頭領說過,那年在曹南山,被筍冠道人用縮地術移至甯陵縣地界,上甘露嶺拜會他,想必這厮就在那裡。”陳明遠道:“這筍冠道人不曾害民,亦未傷過梁山義士并我們寨中兄弟,不用管他。”董浩道:“話雖如此,兄長休忘了那無虛道人是他的徒弟,吃我們害了。雖是招禍取咎,若他還念情,必來問責。想這筍冠仙同陳念義一般,早早得道,不似其餘散仙,投胎成人。去年一時失手,傷了通一子,着實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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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忠義堂外,天邊暮雲黯淡,朔風又起。姚雨汐道:“今年暮冬卻比往常冷了許多。”董浩道:“今歲實是反常,物候乃是天象,恐天下将生大變。”陳明遠微微點首,忽想起徐州追随來的百姓,雖亦令王、馮二人安排屋舍,畢竟不如城裡,料他們難當此寒。就分付四山酒店的頭領盡回山來,教曹笑、單筱寒、郭億一、李欣妍、董恩惠、何瓊六個,好生照看。命馬玥、張玉一每日多添飯食。再着許欣敏、郝郡楠二女,多備下衣襖與衆百姓。百姓感陳明遠之德,扶老攜幼,都上到忠義堂外拜謝。

卻說時至宣和六年元月,天降大雪,一連數日,紛紛揚揚,鵝毛也似,驟落不停。怎見得這場雪:

柳絮飛漫,萬裡彤雲密布;梨花片落,空中祥瑞飄簾。四方裡朔風緊,半天中陰氣濃。亂煽鵝毛,号角大纛碎玉排;碎裁鶴翅,風旋霜精入軍營。縷縷銀絲,銀絲結就玉樓台;紛紛玉屑,玉屑妝成銀世界。團成陣,冷畏老漁難涉溪;結作冰,凍癡檐雀無聲叫。壓損溪梅不放花,稍埋了多少無名草。果然是日月無光冷氣生,撒開鉛汞蓋紅塵。

直到二十日方才雪停。次日,張叔夜留下曾世雄等,親領大軍,出下邳城,直到泊前曠野處排下陣勢。陳明遠早得伏路小校報來,亦領兵下山與之對陣。兩邊交陣,也不打話,祝永清因念陳麗卿的仇,挺戟當先出馬。陳麗卿的四個娅嬛桂花、佛手、玫瑰、薄荷,并尉遲大娘,這五個自麗卿亡後,一直伏侍祝永清,今亦随永清來為麗卿報仇。

馬陵泊陣中飛出鐵槍将張洲,來敵祝永清。赤眼巾帼張妮見永清身後那五個,遂與劉可、王娜、顧佩詩、張博文四個道:“你們與我一同去殺那五個賤婢。”主仆五個齊出,對住那五個。陳麗卿這四個娅嬛,雖各通弓箭,然武藝終是平常,怎敵得過這些母大蟲?戰不及三五十合,未待施放箭矢,盡被劉可四人斬于馬下。那尉遲大娘亦吃張妮雙刀砍死。

祝萬年、劉廣、劉麟見祝永清戰張洲不下,俱都驟馬而出,要來相幫。張洲見了,撥轉馬頭就往陣上退去。永清本是要追,尋思道:“張洲原為萊州名将,又兼是使回馬槍的好手,不可冒然去追。”故亦回陣。當下天色将晚,雪又下得緊了,各都收兵而回。

且說張叔夜大軍于五十裡外安營,忽聞有天使至,同衆将出營迎接。那個天使,卻是奸猢王秦桧,領着道君皇帝聖旨文書,監運勞軍的衣襖禦酒。嵇仲把秦桧接到寨中,謝恩受賞,俵散了酒襖。秦桧便請設起一應亡故将佐靈位,排下烏豬白羊金銀祭物,焚香享祭。時天幕為闇,場上火把如豆。嵇仲喚祝永清開讀聖旨道:

“制曰:朕禀天命,隆治漢唐,四境仰伏,八方共朝。悉除群醜,北滅頑遼。生民樂業,百姓安康。忽有醜類,海内跳梁。朕問罪遐荒,大舉貔琳,雲集雄軍,隻待狂寇冰消,草賊瓦解。士卒兒郎,盡是九州豪傑;官僚将校,皆為天下英雄。奈何妖賊兇蔓,折擎天之棟梁;奸黨肆虐,損國家之股肱。衆卿或為流矢所中,魂掩泉台;或為刀劍所傷,魄歸長夜。朕知卿等,父子忠勇,手足并骧;鴛鴦伉俪,琴瑟斷商。願英靈不遠,衆卿生則有勇,死則成名,朕當表其功,勒于祖廟。汝等各家盡沾恩露,年給衣糧,月賜廪祿,用茲酬答,以慰汝心。使生者既凜天威,死者亦歸王化。聊表丹誠,敬陳祭祀,嗚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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