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水泊聚豪客,金銮滿奸賊。
徒言力鵬勇,聖阙有何為?
話說張邦昌、李邦彥二相與道君天子奏聞了幾處州府之事,天子當時驚聞道:“那梁山強寇方滅,尚不足半年,那裡又變出個馬陵泊來?如今張、雲、陳三位賢臣尚在征讨田虎,那有良才可用,與朕分憂。”張邦昌聽言,又奏道:“此等草寇尚無梁山威勢,何須張郡王一夥,臣知有一員猛将,可領兵前去收複。”天子奇道:“卻是何人?”張邦昌奏道:“此人姓力,單名個鵬字。乃是滄州人氏,使一對擂鼓甕金錘,有萬夫不當之勇,見受乾甯軍副都監。臣舉保此人可征剿馬陵泊。”李邦彥笑道:“若此人真個武勇,為何隻任了個都監一職。”張邦昌見李邦彥暗諷自家,冷冷笑道:“此人本是大名府副兵馬總管,撫平了北京數處賊寇,一雙金錘打的賊人喪膽。卻是高封與陳希真等交戰時,因怒高封戗軍害民,上司命他去救,反慢了三日,緻使高封那厮沒了性命。高俅心怒此人,故上奏降為副都監,至今不得升用。”天子歎道:“是朕昔日不明,妄信高俅,緻使賢才沉淪!”李邦彥見此,又欲勘難,天子道:“若真可剿滅賊人,回朝後必加官進爵。”就降下聖旨,着樞密院即刻差人赍敕前往乾甯軍星夜宣取。
卻說力鵬被宣,星夜赴京,先見了張邦昌,答謝不表。倒是為何張邦昌知曉力鵬之事?原來自高俅死後,力鵬本道出頭見日,孰料雲天彪聽聞力鵬不救高封之事,道他有違上司之命,自尊自大,又不是自家心腹,故把此人名表按下,依舊不得升遷。力鵬本是心直氣傲之人,不懂官場關節,經人提醒方知原委。見雲天彪随張叔夜出征田虎,便命人暗中進京,送與張邦昌财帛。張邦昌本與李邦彥、雲天彪不睦,聽聞此事,亦感力鵬冤屈,故乘此保舉力鵬,也是自家功勞。
次日早朝,黃門帶力鵬引見了道君皇帝。天子允帶械入朝,看那力鵬一表非俗,有詩為證:
巍巍虎軀蓋群英,兩臂輕負勁千斤。
青青須髯絡滿腮,瑩瑩烏漆點雙睛。
渾攥金錘蕩凡土,真似元霸碎雷霆。
龍飛九霄尊都監,力鵬聲威鎮乾甯。
天子見了,喜動天顔。又命力鵬演武,力鵬使了一回錘,性兒發了,一聲喊,砸在殿門階上,恰似天雷墜地,震動大殿,吓得李邦彥腿腳發軟,坐于地上。天子笑道:“愛卿果然好本事!”就令賞賜。張邦昌又奏道:“臣又思始終不可小觑了馬陵泊的賊人,可再挑良将數員為副将,同提軍馬前去。”便說了二人姓名,一個喚做驅狐神丁保、一個喚做刺狼将葉誠,都是禁軍裡好手。兩班群臣中又轉出一吳太尉,啟奏道:“臣願保舉吾兒為副将,為國效力。”天子喜問道:“愛卿之子何名,現任何職?”吳太尉奏道:“臣子雙名玮璠,現充京城防禦使。”天子猛然想起:“莫不是武科場敗了西夏番使的?”原來昔日武科,恰有西夏使者入京,使者自負手段,竟去了武科場奪名,敗了七八名舉子。正得意間,吳玮璠縱馬前來,大敗使者,滿京揚名,都稱作雄威将。
當時就宣吳玮璠亦入朝參見,天子見正是此人,龍顔大悅,又令大賞。就命力鵬為兵馬指揮使,吳玮璠為先鋒,丁保、葉誠為副,複令樞密院撥精銳馬軍五千,步軍四萬。李邦彥怕張邦昌占功,又命手下谏官蔡懋、李棁等急奏馬陵泊不過山賊草寇,無須這許多兵馬,以緻隻撥了三千馬軍,兩萬步軍。天子許之。李邦彥再遣心腹二人,甄慶、甄壽助力。這兄弟兩個一文一武,雖有些許本事,隻是心地不正,又貪功斂财,原效楊戬,後改投賀太平,見不得升遷,又轉在李邦彥門下,軍中都暗稱兄弟兩個叫“真禽獸”。中書王孝迪又暗扣力鵬軍賞,力鵬知曉,發作不得。衆軍選定良辰吉日,約在二月初二起程。
且說二月初二日,大軍起程,力鵬與吳玮璠浩浩蕩蕩殺奔馬陵泊來。馬陵泊早有疾風步沈濤,從東京探得歸來,報知此事,衆人大驚。徐韬先道:“力鵬不可小觑,小可曾聞此人善使一對擂鼓甕金錘,綽号九霄龍,猶如那漢之伏波馬援,隋之趙王李元霸一般。如今征伐山寨,必為我山寨大患。”陳明遠亦道:“我也多聞他的名聲,今番他來,軍師有何見教?”婁小雨道:“依沈濤所言,朝廷裡張、李二人不和,如今力鵬前來,當以此尋個破綻,好歹傾了這路兵馬,再不教朝廷觊觎我等。”陳明遠複道:“那吳玮璠乃太尉之子,想來力鵬怎敢教他傷損?不若就中取事。”婁小雨笑道:“吳玮璠少年意氣,力鵬又是猛将,擒則易,降則難。當先以力敵,再做計較。”陳明遠遂點起軍馬,請聖淩風路新宇打頭陣,金刀沈冉打第二陣,金锏徐韬打第三陣。明遠自引大隊人馬押後,左軍五将,朱成、鹹緯廣、錢倉政、王宇琪、王凱;右軍五将,謝順、王鐵樹、曹崇坦、孟子程、石糧誠。再請徐碩、劉濤、陳星、張航、缪宇飛水路駕船接應。卻教李傑、徐寶引步軍分作兩路,埋伏救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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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說那新上山的和盛,見調撥将領中無他,自思道:“俺新上了山,未曾立下些許功勞,軍師偏心些個!不若下山去擒他一員戰将來,也好立了功勞,壯俺山寨威名。”暗自點起心腹喽啰,乘夜下山,隻說陳頭領密令,私下去迎官軍。
卻是力鵬早至馬陵泊外百裡處,分付衆将,命吳玮璠做先鋒。丁保、葉誠二将為副,同自家率大軍于後。甄家兄弟,自有李邦彥做倚仗,又在軍内指手劃腳,力鵬不敢輕慢,忍性教二人押運糧草。這兩個都是地裡的鬼,如何瞧不出力鵬強忍,暗自冷笑不叠——原來早得李邦彥分付了,力鵬勝則奪功,敗則尋過,隻為借機壓那張邦昌,也樂得于後清閑。二人去後,吳玮璠私道甄家必然生亂,還須提防,免喪了三軍。丁、葉亦道禁軍之内,無不惱恨兩個,昔日林沖蒙冤,禁軍内無不哀憐,獨此二人嫉恨林沖,見林沖被陷,喜不自勝。力鵬歎道:“縱使如此,他兩個亦是李官兒的人,難加管制。”四人各自感慨。
且言和盛帶人潛内,自思所帶喽啰不過百人,如何敵得大軍,不如乘夜急襲,好教官軍膽寒,由此心定。卻是摸入營内,一發喊,沖殺一氣。甄慶先走,甄壽揮刀而來,戰了二十合,隻覺和盛本事非凡,膽兒先落了,教和盛一槍打翻在地,口呼饒命。和盛本要殺了,卻是吳玮璠急急領軍趕來,左右喽啰忙勸退走。和盛急性,隻道敗了敵将再回,遂棄了甄壽,持槍奔去。吳玮璠見和盛迎來,也不打話,就地上交鋒,鬥到三十餘合不分勝敗。和盛隻見官軍愈多,急命手下喽啰退走,自己卻被吳玮璠纏住。亂軍中衆喽啰如何相顧?力鵬又領兵至,見吳玮璠戰和盛不赢,心中忿怒,舞起雙錘,和盛未曾防備,吃力鵬一錘磕在槍上,鐵槍翻飛。力鵬喝道:“休壞了性命,不日教他賊衆一發相見!”就令把和盛綁了。那衆喽啰亦被丁、葉兩個擒拿。甄慶方才回來,扶起兄弟,甄壽咬牙罵道:“何不細細地割了這賊!”甄慶也道吳玮璠故意來遲,要害兄弟。吳玮璠大怒,就要火并,虧得丁、葉兩個知軍法森嚴,苦苦勸住。甄家兄弟兩個自大罵回營去了。
卻說陳明遠已得報走了和盛,急令調撥人馬下山,又打聽得和盛失陷之事,心中愁苦。前軍路新宇就引軍到泊前三十裡處,布下營寨,深掘濠塹,牢栽鹿角。次日吳玮璠率部當先殺來,高聲叫道:“你那賊将已被陷車裝了,待将你馬陵泊一衆賊人盡數生擒,解去京師吃剮!”有詩贊這吳玮璠道:
臂長腰闊性剛強,學成武藝誰敢當。
四海皆聞吳玮璠,标名開封雄威将。
路新宇聽了,先驚後怒,也不打話,挺槍拍馬直取吳玮璠,吳玮璠亦迎上。虎兕出柙,殺氣鬥生。二将交手,路新宇有心要捉了換将,盡展武藝,金槍蜂刺。吳玮璠雖是習得武藝多般,卻那見得如此手段?招架的多,還手的少。鬥到十合,吳玮璠心亂不敵。力鵬引兵又到,見吳玮璠欲敗,縱青花黑鬃駒,暴喝而來。吳玮璠乘機便走。轉眼間,馬陵泊第二撥金刀沈冉已到陣前,見力鵬來的兇猛,就替下路新宇,來戰力鵬,正是:
雙錘灼亮,打遍九重天;單刀燎光,斬盡八方魔。
兩個一團兒厮殺,路新宇回到陣上,貪看沈冉力鵬二人交鋒,心歎兩個手段,不讓毫厘。沈冉長刀舉起,恨不得望軀幹砍成數段;力鵬金錘齊舞,巴不能砸面門化作一團。正是:
刀閃銀光錘亮金,好手之間較輸赢。
當下沈冉、力鵬兩個鬥到三四十餘合,不分勝敗。第三撥金锏徐韬領軍又到,按納不住,陣門下大叫道:“哥哥少歇,待我捉拿這厮!”沈冉見赢不得力鵬,撥回馬走了。卻是力鵬錘重,坐騎困乏,便下了馬,亦不回陣,威凜凜門神也似,隻待徐韬上前來。徐韬見力鵬是步戰,也不欺他,下馬持雙锏來鬥。力鵬張開雙臂,恰似羽翼般,揮舞生風,全無畏懼,又來戰徐韬。這兩個也是對手,正是:
撼天獅子尋獬豸,混海怪龍遇鲸?。沖天乃是鵬王,太歲今番降地。錘來锏去金一團,锏去錘來光一束。
陳明遠引着十員頭領都到,看徐韬、力鵬兩個大戰五十餘合尚未見輸赢,喝彩不止,又見力鵬如此勇猛,心中歡喜不已,定要收降得上山。眼看他二人鬥了多時,陳明遠隻恐二虎相争,必有一傷,就傳令教徐韬歸陣。徐韬也不戀戰,上馬引隊投山坡下去了。力鵬顧不得趕,持錘遙指陣内,高叫再來厮殺時,卻早急壞了陳明遠陣上一人。他見徐韬退下陣去,忙拍馬上陣,叫道:“待我來與你較量個幾合!”衆人望去,那人是誰?有八句詩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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