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怎麼臉紅了?&rdo;盧鹙奇怪道,&ldo;我還什麼都沒做呢好不好,想想總不犯法吧。&rdo;咳,我用幹咳掩飾尴尬,同時無奈于這家夥的風流本質,他竟然也想到這上面了。嘴上還殘留着幾天前被偷香的觸感,軟軟的,暄兒的嘴唇從來那麼溫暖過。&ldo;這次我回來發現你溫和了好多,你自己可能沒察覺,但我剛蘇醒那會你可不是這樣的。我希望這是個好兆頭……&rdo;盧鹙說着起身,在我沒弄清他要做什麼的時候,他竟然走到我身邊把我摟了過去。他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輕輕的,柔柔的,有種讓人放松的力量,&ldo;我們一塊從絕望裡逃出來,試着喜歡我吧……&rdo;他站着,我坐着,他隻能摟住我的腦袋,把它輕輕的攬在自己的肚子上。我貼着那溫熱的地方,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娘。我被盧鹙說動了,不知是他身上淡淡的溫暖還是那一遍又一遍呢喃在我耳邊的沉靜嗓音讓我恍惚,我竟真的對他的提議産生了向往。喜歡上盧鹙,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呢?但下個瞬間,我又清醒起來,我發現之所以會面對盧鹙産生迷惑,是因為我清楚的認識到現在即使想尋找暄兒也無從找起。而盧鹙的提議和他已經付出的喜歡,卻有着巨大的誘惑力。我确實孤獨怕了。&ldo;主人,您還沒想好麼?&rdo;在我面前站了近小半個時辰的水生終于忍不住提醒我,我這才發現自己又走神了。似乎一碰上盧鹙,我總是需要一番絞盡腦汁的思考。他是個全天下最難解的迷團,稍不留神就會被他攪亂心神,然後便不知不覺的跟着他的走了。我慶幸自己在恍惚的間隙,還能抽出一點點清醒的頭腦來思考,但谷中的其他人恐怕就沒這麼幸運了。&ldo;你是說水伯要把今年開封的桂花釀留出一半給盧鹙?&rdo;我再一次不确定的詢問。&ldo;是的,主人。并且關于同意還是不同意的問題,您已經思考了半個時辰。&rdo;水生無奈道。谷中從師傅在世時就植有許多木樨樹,每年八月桂花飄香,在我很小的時候,記得水伯就開始釀桂花酒了。每年十月新的桂花釀封好後,去年的桂花釀就會開封,而水伯隻會給谷中的我們留下一小部分,其餘的全部賣給了谷外的大酒樓。師傅好幾次想全都自己留下,水伯卻不答應,我小的時候總以為是錢的問題,因為水伯的那幾壇桂花釀總能換來好多銀子,但當我漸漸長大才明白,水伯要的是讓更多人能喝到自己釀的酒,那是一種對自己手藝的自豪的滿足。師傅去世後,水伯也漸漸糊塗起來,但釀酒的手藝卻沒有退步,每年十月仍然是滿谷酒香。我并不是個貪杯的人,但每到這個時候我都私心的希望能喝到更多,可水伯在這個問題上卻異常堅持。但是‐‐今天,水生卻和我來說,水伯要留下一半的桂花釀給盧鹙,給那個進入谷中才一個多月的家夥!我的心情頗為複雜,實在想不通盧鹙到底用了什麼手段。&ldo;如果水伯堅持,留就留下吧。&rdo;我有些不甘心,卻也隻能這樣說。&ldo;主人……&rdo;水生欲言又止。&ldo;還有事麼?&rdo;我有種不詳的預感。&ldo;我爹其實想全給盧鹙留下……&rdo;果然。我已經懶得驚訝了,隻是還有些事弄不明白:&ldo;水伯不是已經聽不見人說話了麼?&rdo;&ldo;我爹這些年早就聽不見說話聲了,&rdo;水生也滿臉疑惑,&ldo;可我總能看見他在庭院的樹叢花堆裡和盧鹙聊得很開心……&rdo;&ldo;我知道了,那就全留下吧……&rdo;我疲憊的揉揉腦袋,現在就是突然冒出一個人對我說盧鹙其實是玉帝轉世,我也會信。原來世間真的有如此奇妙的家夥。我不自覺的揚起了嘴角,不知道他以後還能帶給我多少意外。晚飯的時候,大廳了飄起了濃濃的酒香。其實桌上僅一小壺,每個人也隻得一兩杯,但這頓飯吃的卻頗讓人滿意。我瞥了盧鹙一眼,那家夥一整天都滿面春風,想來是水伯那幾壇子好酒鬧的。那麼多酒,也不知道他得喝到幾時。夜晚,我在屋子裡看書。這是我近日來新養成的習慣,都是些艱深晦澀的藥理書,如果沒有它們,我恐怕一整個晚上都得想着盧鹙和他帶來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和感覺。想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想不明白,而我每次想想就會變得混亂,于是讀書成了睡覺前最主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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