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湊熱鬧,尤其是能賺來外快的熱鬧。&rdo;金寒好笑。孔蕭當然不能理解外快的含義,他隻知道此刻金寒的表情滿是縱容和寵溺。&ldo;師傅,你好些了沒有?&rdo;穆遠之關切地問田屹書。田屹書放下揉完太陽穴的手,道:&ldo;恩,似乎是好……咳、咳……&rdo;話音未落,他就劇烈咳嗽起來,不隻他,大堂裡的所有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咳嗽起來,因為整個會場在一瞬間被濃重的白煙彌漫。突來的煙霧讓場面更加混亂。随着煙霧傳來的是無數人的驚叫聲。&ldo;啊,我的錢袋沒了‐‐&rdo;&ldo;咦,我的玉佩‐‐&ldo;誰拿了我的秘籍‐‐&rdo;&ldo;啊‐‐有賊‐‐&rdo;迷霧中的金寒聞言皺眉,那小子的手腳不可能這麼快,如果不是錢小飛,那現在的情況……迷霧逐漸消散,大家都停下手來,無論是打架的賭博的還是看熱鬧的,場面一時安靜得有些冷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之前被冰錐光臨過的屏風上,雖然此刻它已經因為群架而殘破不堪。隻見屏風上一張醒目的字條,上面白紙黑字醒目地寫着:膽敢惹姑奶奶的小賊,限你五日内到山莊西面竹林,姑奶奶要跟你來個了斷。逾時不候,後果自負。‐‐妙空空先是無憂山莊,再來是絕鶴峰,接着是天意谷,然後是群架和鬥毆,最後是妙空空……細細回憶今晚的慶功宴,可憐的禦寒峰掌門終于支持不住了。&ldo;師傅不行了,快送回房休息……&rdo;穆遠之大叫。可憐的田屹書已經沒有力氣再去糾正弟子&ldo;不行了&rdo;是指人死了不能用在這裡……史無前例的慶功宴,在妙空空的煙霧彈中草草收場,史無前例的武林紛争,卻已經悄悄拉開了帷幕。慶功宴結束的第二天,江湖上就産生了繪聲繪色的話本演繹,随着說書人和聽書人數量的不斷增加,以及口傳的謬誤與誇張的增加,這又成為了一個關于江湖的撲朔迷離精彩紛呈的神秘傳說。但當時的人們還不知道,這個他們現在認為已經足夠戲劇張力的傳說隻是即将出現的高潮叠起的江湖奇聞的序幕。話說那晚的慶功宴在一場混亂中收尾。最後,作為東道主的古白臉色相當&ldo;白&rdo;,看起來就很凄慘,卻仍硬着頭皮宣布宴會将持續十五天,各路江湖人士都可以繼續居住在山莊直到十五天結束。當然不願意的可以随時離開。他的話音未落,縱雲派就已然離開。想也明白,都打成&ldo;頭發散亂、衣衫褴褛、雙眼烏青&rdo;了,自然不可能在呆下去。其他人基本都選擇繼續住下來,畢竟《秘殺方》還未到手呢。當然也存在禦寒峰這種&ldo;因師傅身體不适急需靜養幾天&rdo;而留下的門派。金寒和錢小飛自然屬于不走那一種的,宴後二人回到了原來住的房間接着使用。燭台上的油燈忽明忽滅,讓人看了很不舒服。錢小飛直到現在仍然不能适應這種功率嚴重低下的照明産品。房間的氣氛有些怪,錢小飛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他暗地裡偷偷觀察坐在自己對面的金寒,覺得今晚的他着實奇怪得緊。雖然他平時話就不多,但像今晚這麼少的還是第一次,在宴會上他就一直不對勁,神色凝重、表情冷峻。錢小飛一直沒敢看他的眼睛,因為他有預感會在裡面發現自己不願意看到的東西。為了打破尴尬的安靜,錢小飛主動找話題。隻見他把懷裡的東西一骨腦地弄到了桌子上,瞬間桌子就被各種玉飾和無數碎銀子布滿。&ldo;嘿嘿,雖然後來妙空空出手了,但我還是摸到不少東西哦。&rdo;金寒被錢小飛拉回了注意力,他看看桌上的東西,道:&ldo;一個晚上被兩個賊光顧,來參加慶功宴的人們還真是不幸啊。&rdo;錢小飛皺皺眉頭,金寒分明在敷衍,這閉着眼都看得出來。可他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股焦急之火在錢小飛心裡燃起,他索性一下子把金寒拉起推到門外,自己也跟着出來。金寒被錢小飛突如其來的舉動吓了一跳:&ldo;你幹什麼?&rdo;&ldo;讓你吹吹冷風,清醒清醒。&rdo;朦胧的月色下,金寒看不清錢小飛的表情,隻知道此刻眼前的那雙眸子黑得發亮,就像要把一切吞噬的黑洞,也像能夠洞悉一切的黑耀石。&ldo;你以為我要做什麼?&rdo;金寒别有深意地問。錢小飛沒有回答,他不想回答也不能回答。現在的金寒讓他害怕。&ldo;喲,二位在着月明星稀、夜朗風清的良宵美景下談什麼呢?&rdo;突然出現的爽朗聲音打破的靜谧,來者是孔蕭。金寒看了孔蕭一眼,沒有答話。未避免來人被晾幹,錢小飛隻好道:&ldo;外面空氣新鮮,出來透透氣。&rdo;孔蕭聞言笑道:&ldo;剛才那場宴會精彩過頭了,是該透透氣。&rdo;錢小飛見孔蕭對他的話進行了自我理解,便順着往下說:&ldo;你不是說正因為有精彩可看才來的嗎,怎麼過于精彩反而不習慣了?&rdo;&ldo;凡事總得有個度吧,&rdo;孔蕭苦笑,&ldo;意外太多心髒會受不了的。&rdo;&ldo;也對,&rdo;錢小飛馬上想到了那位還在靜養中的田屹書掌門,接着笑道,&ldo;既然你都受到如此強烈的刺激了,那就該在自己房間老實休息才對,跑我們這裡來做什麼?&rdo;&ldo;啊,你不說我差點忘了,&rdo;孔蕭猛的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ldo;我是來向小飛兄讨教的。&rdo;邊說邊把錢小飛往屋子裡推,&ldo;來,來,我們裡面說。&rdo;&ldo;等、等一下,&rdo;錢小飛有預感孔蕭的&ldo;讨教&rdo;一時半會是結束不了的,所以連忙開口,&ldo;我還沒和金寒說完呢。&rdo;&ldo;什麼話這麼緊急,不能以後再說?&rdo;孔蕭似乎有些着急。&ldo;就一句。&rdo;錢小飛說着掙脫開孔蕭走到金寒面前。他擡起頭,黑亮的眸子定定地看向金寒的眼睛。金寒一陣顫栗,那仿佛看進他靈魂深處的視線讓他異常狼狽。金寒不自在地别過頭,卻被錢小飛強制扳回。&ldo;别忘了,你答應過我的。&rdo;這就是錢小飛要說的話,僅此一句,九個字而已。&ldo;說完了?那就輪到我了吧,走,走,進屋。&rdo;孔蕭不能理解這種,沒頭沒尾接頭暗号似的話語,他隻是急于單獨和錢小飛讨教些事情。&ldo;哎,别推!你急着娶媳婦啊‐‐&rdo;錢小飛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被緊關上的門徹底阻斷。金寒神色複雜地回過頭來,目光觸及漫漫黑夜。&ldo;有什麼事你就快說。&rdo;錢小飛表情不善,&ldo;還弄得這麼神秘兮兮的。&rdo;&ldo;你别這麼兇成嗎?&rdo;孔蕭無奈,&ldo;你倆又不是用糨糊粘在一起了,分開下有什麼關系!&rdo;錢小飛沒有理會孔蕭的調侃,他總覺得今天的金寒要出事。這種明明有預感卻無計可施的無力感讓他心煩意亂。&ldo;好了,從現在開始注意力要全部放在我身上。&rdo;孔蕭煞有介事地咳嗽了一聲。&ldo;呵呵,好了,有什麼事你說吧。&rdo;錢小飛被孔蕭逗笑了。反正現在想那麼多也沒什麼用,姑且看看眼前這位孔大俠有什麼事吧。這樣想着的錢小飛終于收回了思緒。隻見孔蕭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兩盒棋子,道:&ldo;我來請你指點一二。&rdo;錢小飛見狀啞然失笑。這下孔蕭今天晚上的一切舉動都可以解釋清楚了。還以為他真是一點都不計較下午被金寒惡整的事呢,敢情他是記得真真切切,且蓄勢待發準備複仇。啧,還真是防不勝防呢。&ldo;你怎麼知道我就能指點你?&rdo;錢小飛好奇。孔蕭理所當然道:&ldo;原因有二。一是你一直和金寒在一起,必定對他了解甚多,那他這種玩發你肯定也多少知道一些;第二,也就是最重要的,&rdo;孔蕭說着把臉湊近錢小飛,表情甚是可憐,&ldo;當他給我講解規則時,你臉上分明寫着同情,你這家夥明知道我也要被耍也不提醒我!&rdo;到最後,孔蕭的語氣幾乎變成了控訴。錢小飛受不了道:&ldo;一個大男人别做出這麼惡心的表情成嗎,像怨婦似的。&rdo;說着還拍拍孔蕭的肩膀,&ldo;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我這不就幫你報仇來了。&rdo;二人說着來到桌旁,孔蕭剛要把棋盤放上,就發現桌上一堆淩亂散放的物品。他皺着眉頭看了一會,終于想起宴會上金寒在錢小飛沖進人群的時候說過的話,那時他還不大懂&ldo;外快&rdo;的含義,不過現在看來想必就是額外收入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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