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性命都重要,他背負不起這麼沉重的一句話。人的一生中能找到多少比性命都重要的東西呢?沙語找到了,不是玉佩,而是玉佩後面的東西。有那麼一瞬間,錢小飛忽然羨慕起沙語來。&ldo;來人,把他帶下去嚴加看管。&rdo;鬧劇結束,黑衣男子發話了。錢小飛沒想到他們還有這麼一手。&ldo;喂!我拳譜給你了,玉佩也還了,還想怎樣啊!喂--你這是非法拘禁--&rdo;聲音漸行漸遠--他被人拖下去了。大堂裡隻剩下黑衣男子和沙語。&ldo;為何不用&lso;水砂&rso;?&rdo;黑衣男人皺眉開口,&ldo;用了就不會浪費這麼多的時間。&rdo;&ldo;我以為你不希望我用。&rdo;&ldo;哦?&rdo;黑衣男子被沙語的話挑起了興緻。&ldo;你看他的眼神和往常不同,我不确定當他死在我手下之後,自己會不會立刻死在你手裡。&rdo;沙語笑道,看似玩笑的表情卻藏着幾分不易察覺的認真。&ldo;你多慮了。&rdo;黑衣男子輕巧地駁回了沙語的話,&ldo;如果用&lso;水砂&rso;,頃刻之間便可結束他的性命,我相信以你的輕功瞬間取回玉佩不是問題。&rdo;&ldo;但我更希望用不流血的方式,&rdo;沙語笑,&ldo;這樣不是更好嗎?你我手上都沾了太多的鮮血。&rdo;&ldo;弱肉強食,這個世間就是這樣。&rdo;黑衣男子收起笑容,卻回答得理所當然。&ldo;我一直不懂,寒,&rdo;沙語凝視男人,&ldo;我的殺戮是為報仇,可你的呢?你是為了什麼?&rdo;&ldo;如果我說也是為了報仇,你信嗎?&rdo;男人的嘴角扯出一個殘忍的弧度,&ldo;向整個世間報仇……&rdo;沙語聞言沉默和很久。這是他錢小飛不知道男人是什麼時候走的,隻知道當自己回過神來時天已經黑了。水面上蕩漾起青黑色的波紋,夜色下的荷有種說不出的妖冶。起風了。男人最後一句話一直在他耳邊徘徊不去。是他害死的嗎?有一個人因他而死,男人是這個意思嗎?他不敢去想,不想承認因為自己而害死一條人命。人明明是他們殺的,為什麼非要扯上自己呢?自己隻是幫别人完成遺願罷了,有錯嗎?錢小飛想不通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自己回到古代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殺人!不!人不是他殺的,是那個男的!可自己也應該算是幫兇吧,如果不是自己把拳譜拿來……&ldo;你在想什麼?&rdo;沙語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夜裡聽起來格外清澈。&ldo;我是不是錯了?我根本不該來這裡,不該說拳譜的事,不該……&rdo;&ldo;等一下!&rdo;沙語皺眉打斷錢小飛有些混亂的話語,&ldo;你怎麼了?不是你說一定要幫助那人完成臨終遺願才千辛萬苦來到春風門嗎?怎麼,現在後悔了?&rdo;&ldo;是後悔了……&rdo;錢小飛稍稍安靜下來,情緒卻仍舊低落,&ldo;有一個人因為我的行為死掉了,雖然不是我殺的,但他卻因我而死,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會來了……&rdo;&ldo;誰因為你死掉了?把話說明白。&rdo;沙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ldo;你們不是把那個人殺了嗎?現在還裝什麼蒜!&rdo;錢小飛開始生氣了。他覺得自己是有資格憤怒的,最起碼是在面對沙語和那個可惡的男人的時候。&ldo;裝蒜&rdo;對沙語而言又是個新鮮詞兒,不過此刻他已無暇顧忌這些,錢小飛很快的語速讓他差點兒來不及抓住重點:&ldo;我們把人殺了?我們殺誰了?&rdo;他和寒是殺過不少人,但這和錢小飛是無論如何也扯不上關系吧。現在錢小飛的表情就好像與他不共戴天似的。&ldo;還在這裡裝!&rdo;錢小飛聞言鄙夷地看着沙語,&ldo;犯了門規又怎樣,懲戒一下不就完了?就必要非殺人不可嗎?殺了人還專程來告訴我,你們簡直是……&rdo;錢小飛正為一時找不到合适的詞語而煩躁,沙語卻已經聽明白了,同時也開始無奈:&ldo;誰告訴你我們找到拳譜的所有者了?誰又告訴你我們把他給殺了?&rdo;&ldo;恩?&rdo;錢小飛也愣住了,&ldo;就是你們那個什麼寒的門主啊,他今天過來對我說你們已經把拳譜的所有者殺了……難道說不是?&rdo;&ldo;……&rdo;沙語沉默。他沒有想到寒會這麼做,但他大概已經知道寒這麼的原因了。毀掉錢小飛的第一步就是讓他産生自我厭惡感嗎……寒,你一定要毀掉他嗎?沙語的沉默讓錢小飛急了,這就好像是沙漠中的旅人終于看見綠洲卻害怕也許是海市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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