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尖叫猶如銳利的錐子一般,深深地穿透那層玩家們在過于恐懼與震驚時建立的以麻木為名的保護罩穿透,将他們硬生生地揪回到了這個被鮮血和屍體以及死亡所充斥的現實之中,令他們被迫抛棄自我保護的罩子,赤裸裸地直面着殘酷而惡毒的現狀——
慘白僵硬的大理石像,淌盡鮮血而顯得蒼白如石像的斷肢,覆蓋着鮮血的皮膚被撕裂下露出的粉色肌理,房間内所有的一切都化作利劍刺入衆人的眼中,帶來恐怖的視覺沖擊。
幹嘔聲在封閉的房間内此起彼伏地響起。
管家面孔上的一絲肌肉都未被牽起,猶如覆蓋着一層厚厚的石膏面具,他耐心地接着自己之前的話語說道:
“……想必諸位已經十分勞累。”
崩潰的哭泣聲在人群中蔓延,仿佛開啟了什麼開關似的,所有人都開始瘋狂地向着舞池外面跑去,猶如對待瘟疫似的唯恐避之不及,一邊跑着一邊用力擦拭着自己身上被濺上的血迹,幹嘔的聲音越發地響亮起起來。
管家視而不見地繼續說道:“請諸位跟随女仆回到自己的房間内休息,明日就是德·克勞德先生和夫人的婚禮了,請諸位充分休息,攜帶請柬前來。”
當失控的玩家向舞池外奔去的時候,莫奕卻仍舊靜靜地站在原地,他的目光專注地落在血泊中的某一點,不知道在看些什麼,而在那些魂不守舍,情緒接近崩潰的玩家們被女仆們帶離房間,跌跌撞撞地向着房間外面走去的時候,他也動了——隻不過,他朝着的方向卻并非大門。
隻見莫奕跨過橫亘在血泊中的屍體,快步向着舞池中央走去,他收住步伐,俯下身子,手指輕輕地捏住青綠色的花莖,也不顧指尖被鮮紅的血色染紅,緩緩地将那朵從被操控的玩家的口袋中掉落到地上的玫瑰花撿起,它盛放的形狀已經被壓垮弄散,看上去仿佛經曆了一場暴風雨似的,細膩如少女皮膚般的花瓣被鮮血染成妖異的紅,血珠順着花瓣卷起的邊緣搖搖欲墜地滴落下來,墜入地面海一樣的血液中——
滴答。
身後響起管家平鋪直叙的聲音:“尊貴的賓客,請問您還有什麼事嗎?”
他的聲音将莫奕從出神的狀态中喚醒,莫奕用被鮮血染紅的手指攥緊玫瑰花,扭頭看向身後,隻見管家正靜靜地站在舞池的邊緣凝視着他,黑漆漆的雙眼空洞而冰冷,遠處有玩家注意到這裡的異樣扭頭看來。
莫奕不動神色地搖搖頭,說道:“沒什麼事。”
說畢,他大步地跨過地上的屍體和内髒,走出裝滿鮮血的舞池,若無其事地沖着管家點點頭,然後跟着走上前來的女仆向着門外走去,管家也在他的身後跟了上來,猩紅色的房間被他們甩在身後,黃銅色的大門緩緩地關閉。
上面的浮雕似乎比莫奕上次看到時更加清晰了,上面的凸起的紋路和線條在黯淡的光線下反射着微弱而詭異的光,他這次看清了上面雕刻着的一處圖案——半張痛苦而麻木的男人的臉被燈光照亮,但是另外半張卻隐沒在黑暗中,深沉的絕望填充着線條與線條之間的紋路,黃銅色的眼珠目不轉睛地凝視着前方。下一秒,随着大門的關閉,那個圖案瞬間被陰影再次吞噬,隻留下望不見底的深沉黑暗。
莫奕最後深深地凝視了一眼背後,然後扭頭跟着女仆向着大廳外走去,一路上都安靜地微微低垂着眼簾,不知道在思索着什麼。
即使在回到自己的房間之中後,他也仍舊默不作聲,隻是靜靜地坐在床沿,若有所思地凝視着手心中的那朵玫瑰花,上面的血迹已經幹涸,玫瑰似乎也在随着水分的蒸發而變得枯萎,細膩的花瓣的邊緣由于缺水而稍稍卷起,摸上去帶着脆弱的幹燥。
聞宸無聲地陪伴在他的身邊,挨着他坐到了床沿上。
莫奕仿佛被驚醒一般扭頭看向他,手指仍然在無意識地輕輕擺弄着花朵細細的花莖,他看了看聞宸,似乎好一會兒才終于認出眼前的人,眼眸中顯現出些許恍然的神色。
聞宸沖着他手中的玫瑰花揚了揚下巴,聲音輕緩地問道:
“怎麼,發現了什麼嗎?”
莫奕如夢初醒似的看向自己手中的玫瑰花,手指間的氣力稍稍松懈,脆弱纖細的花莖和搖搖欲墜的殘破花朵從他的手掌間落下,輕飄飄地砸在了房間中的地毯上,血迹幹涸的花瓣随着他的動作仿佛葬禮般地散落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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