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将軍就回到了書房。
“許雲川,你與那丫鬟紫靈是不是很熟?”齊敬軒自是知道的,隻是試探性的問一下。
“我們與側夫人三人一同在馬場長大自是熟悉。”
“哦,不日我們将外出平定鞭撻之亂,這是我自己的體己錢,你想辦法給他們,寒冬臘月的,在這後院生存不易。”齊敬軒知道阮與慕的身體一到冬天就冰涼得不行,若是自己都不替他照顧那具身子,後院如此熱鬧,怕是難過今年冬天了。
“你再找人裁制幾身衣裳,送到雲香樓,順便讓珠寶行給她送些飾,雲香樓實在是太簡陋了。再送點裝飾品過去。”齊敬軒不僅僅是給阮與慕,也是為了身邊的紫靈日子也能跟着好過一點,自己明白,後院之中,寵愛甚是重要,但也不可盛寵。
“許雲川,你跟我多久了?”
“自林昌一戰起就跟在将軍身邊了,那時候将軍見我騎射了得,一箭射出就一舉拿下敵軍副将,自此就留在将軍的身邊,如今已有三年有餘了。”
“我今日熟讀兵書,整日感到焦慮不安。”
“将軍常勝之師,怎會不安,我姜朝物資豐富,将士們的英勇敵人就聞風喪膽。有何擔憂之處?”
“沒什麼。”齊敬軒總不能告訴許雲川這個家夥,自己是阮與慕,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的原因吧,既來之則安之。從小自己就在馬場長大,騎射武術無一不會,還能怕了不成。
“聖上此次派我們出去,我們盡快戰決,冬日的糧草不似春天,鞭撻北地更是貧寒。”
“将軍無需多慮,到了戰場與軍師等人共同商議便是。”
将軍走後,阮與慕又被姜萌一按到地上,受完了剛剛那一針。
阮與慕被帶回雲香樓,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額頭上疼的汗水直流。紫靈在雲香樓等了半日,才見到側夫人回來,心急如焚的她立馬上前去扶着。
“姑娘,他們又為難你了?這是對你做了什麼?”紫靈緊張的問。
阮與慕搖了搖頭,“沒有,隻是一點傷,無傷大雅。罰了一個月月銀。”對于他這種常年在軍中的人來說其實不算什麼,此時此刻身上的疼痛都不足以掩蓋住他内心的疼痛。不知道為什麼往日裡溫順的姜萌一原是有兩副面孔。
“沒事就好,銀錢嘛,将軍偷偷給側夫人你送來了不少,身子沒事才是最要緊的。”
阮與慕點點頭,靠着紫靈,慢慢往屋裡走去。
屋裡早就沒有炭火了,好在将軍送來得及時,阮與慕想讓紫靈多添點。
“姑娘,還是省着些吧,不然這個冬天你可怎麼熬,你忘了去年冬天沒有炭火,你差點病死了麼?實在熬不住了,再添點,如今還不是深冬時分。”
阮與慕皺眉,她怎麼不知道以前做夫人的時候,日子這麼難過的麼?母親從未提起過呢?“左右将軍送了些過來,這還能用到下個月呢,過了便是年了,定會再送的。”
紫靈搖了搖頭,“姑娘,你如今怎的如此想法?這府中人心險惡,加上現在又是新來的郡主當家,您的日子不會比以往好過,你如今不算失寵,可着将軍在要多說好話,便不會有人再給我們臉色了。幾日無事,我多做點繡品,賣點也是好的。”
從前自己身為将軍,冬日裡行軍打仗,從未想過她在府中的日子竟是如此,連炭火都被克扣,就連冬日裡的衣服和被褥都是靠着變賣繡品才買得起。
否則,她們不知道早就被凍死多少次了。
阮與慕在幾年之後才會徹底明白,這些後院的生存環境,可比外邊難多了。
思緒遠去,她躺在床上,因為有了炭火的溫度,便也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醒來的時候,竟然是第二天早上了,等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天空微亮,肚子傳來咕噜咕噜的聲音。阮與慕擡頭一看,紫靈已經圍着爐火開始在做刺繡了。
“姑娘,你醒了?昨日晚上你就沒有用膳,我将這些拿去再熱熱,若是不行,我就去小廚房給你做點吃食,昨夜廚房送來的飯菜還可以,我看你睡熟了也就沒有打攪。奴婢這就去給你熱一下。”
院裡還有柴火,前幾日主仆二人就開始在自己做東西吃了,實在是廚房那邊克扣得厲害,瞧着這阮與慕的身子終日吃點那些沒有營養的剩菜怎能熬過呢?
阮與慕沒有多想什麼,便直接拿起一個饅頭啃了起來,實在是餓得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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