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瑤笑道:“好吧,我說,你昨兒喝醉了,自個兒跑到水塘裡撈美人兒,結果自己落水了。”
“啊?不會吧……”柳妙璎懷疑地看着柯瑤。
“當時可不止我一個人看到了,路過的丫鬟婆子可都看到了。”
柳妙璎捂臉道:“這麼丢人的事兒,三哥知道嗎?”
“你覺得呢?”柯瑤反問。
“唉,本姑娘的一世英名啊,就這樣毀了!”柳妙璎捂臉哀嚎。
“什麼一世英名?”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衛昕怡的聲音突然出現。緊接着,是一身鵝黃襖裙的衛昕怡出現在房門口。
“怡姐姐你來啦!”柳妙璎高興地迎了上去。
“嗯,昨兒聽幾個長舌婦嚼舌根,說你落水了,我就來看看你。啧啧啧,瞧你紅光滿面、容光煥的,哪兒像落過水的!莫不是她們故意編排你?”衛昕怡圍着柳妙璎轉了一圈,說道。
“我确實是落水了,不過沒着涼生病,算是很幸運了。”柳妙璎說着,心想,昨日那壽宴風平浪靜,沒生案子,就是最幸運之事了。
二人說笑了一會兒,衛昕怡就去找柯瑤切磋武功了。她最近現了柯瑤這個寶貝,有事沒事都要尋她過過招。柯瑤來者不拒,二人常常一切磋就是好幾個時辰。
年關将至,秦王府的大總管吳公公給管事、仆從們派了活計,要裝扮院落,要置辦年貨,要準備年禮,事情很多,柳妙璎也自覺地前去幫忙。
她正和柯瑤一起剪窗花,衛昕怡就一陣風似的跑來,氣喘籲籲道:“七妹妹,快,快跟我走,有事兒需要你幫忙。”
柳妙璎給衛昕怡倒了一杯溫水,說道:“怡姐姐莫急,先喝口溫水潤潤喉嚨,啥事兒需要我幫忙?慢慢說。”
衛昕怡端起茶盞淺抿一口,說道:“今兒一早,我去給祖母請安時,見祖母唉聲歎氣,說是她的手帕交段老夫人,哦,就是甯國公府的老夫人,你見過的,莫名其妙地突然暈倒,有些不大好。”
“府醫已經診治過了,說是中毒。但具體中了何毒,府醫辨不出來……”
柳妙璎問了幾個問題,衛昕怡答不上來,想來是她太過着急,沒有向她祖母打聽清楚。
“能不能勞煩七妹妹随我去趟我府上?有什麼疑問,你也好當面問我祖母。”衛昕怡道。
“好,咱們現在就去吧。”柳妙璎一口應下。
衛國公府的老夫人即衛昕怡的祖母何氏是個慈祥的老太太,頭白了一半,梳得一絲不苟。柳妙璎給何老夫人行了禮,就聽衛昕怡對何老夫人說:“祖母,您給七妹妹說說段老夫人的事兒吧。”
這甯國公府的老夫人段氏,嚴格論起來,和衛昕怡的祖母何老夫人,是遠房表姐妹,兩家又是通好之家,常來常往,很是親密,因此何老夫人知道的情況,也還算詳細。
昨日一早,段老夫人想吃餃子,廚房給做了蝦仁三鮮和豬肉荠菜的餃子。段氏胃口不錯,吃了十個餃子,之後就在正廳裡和服侍她的齊嬷嬷聊天,剛聊了幾句,就忽然暈倒。
事情生得非常突然,好在段氏的兩個大丫鬟合歡和紅掌很快鎮定下來,一個和齊嬷嬷一起将段氏扶到寝房裡,一個跑去請府醫。
“我聽怡丫頭說,柳七姑娘擅毒,若心蓮真是中了毒,你必定能辨出來。另外,心蓮莫名其妙中了毒,怕是有小人作祟!我想請柳七姑娘幫忙找出那個惡人。”何老夫人段氏道。心蓮是甯國公府老夫人段氏的閨名。
柳妙璎應下,說道:“我得去甯國公府瞧瞧。”
“那是自然,你們這就跟我一起去吧。”何老夫人道。
何老夫人帶着柳妙璎和衛昕怡上了馬車,趕往甯國公府,柯瑤騎馬跟在後面。兩府相距不遠,不過一炷香工夫就到了。進了甯國公府,何老夫人如入自家宅院一般,帶着幾個姑娘直奔段老夫人居住的院落松年堂。
松年堂的正堂八仙桌上,放着一隻汝窯大碗,裡頭有五個餃子。
據齊嬷嬷說,她給段氏盛了十五個餃子,段氏吃了十個,還剩下五個。府醫已經查了這五個餃子,無毒。
而且,那餃子是一口大鍋煮出來的,齊嬷嬷、合歡、紅掌都吃了,二等丫鬟杜鵑和玉蘭也吃了,都好端端的沒事兒,可見毒并不是下在餃子裡。
柳妙璎随段何夫人進入段老夫人的寝房,湊近,以手輕輕打開段老夫人的嘴,仔細嗅了嗅,轉身問合歡和紅掌:“老夫人今日從起榻到現在吃過什麼,請兩位詳細說給我聽。”
合歡道:“近日老夫人有些燥熱,每日晨起之後都要用一盞梨羹,今日也不例外,起身收拾好之後就用了一盞梨羹,然後就是早膳。早膳隻用了餃子,沒有别的,就是這些。”
“梨羹還有嗎?”
“有的,梨羹是早就做好的,小廚房每日熱一盞即可。您若需要,奴婢這就取些來。”合歡道。
“那麻煩取些來吧。”柳妙璎道。
合歡很快就取來一小盞梨羹,柳妙璎仔細聞了聞,并未現有異味。她用銀針檢查了阿一番,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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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老夫人嘴裡明明有兩種植物的味道,為何梨羹裡頭沒有呢?”柳妙璎自言自語道。
“老夫人她今日隻用了這些,沒别的了?”衛昕怡問合歡和紅掌。
紅掌突然一拍腦袋道:“奴婢想起來啦,老夫人吃了餃子之後嫌餃子有些油膩,便讓杜鵑泡了她常喝的人參茶來,老夫人喝了一小杯。這茶隻有老夫人一人喝,因為其他人都喝不慣,所以杜鵑就将茶壺和茶杯都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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