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楠冷笑道:&ldo;你有本事就把我綁起來,送我離開。最好是找人看好了我,不然我還有腿,走也會走回俞陽城。&rdo;&ldo;你!……&rdo;段誠上前道:&ldo;青楠,好了。&rdo;&ldo;三叔。&rdo;段青楠緩和了神情,走到段誠身邊,問道,&ldo;你見到方耀了?&rdo;段誠苦笑一下,沒有回應。段青楠猜想方耀是沒有給段誠好臉色看的,于是也安靜下來,沒有再問。段誠對餘新皓道:&ldo;多謝将軍招待,我們這就回去了。&rdo;餘新皓和段青楠同時露出詫異表情,&ldo;走了?&rdo;段誠笑道:&ldo;并不是要離開俞陽,隻是先回段府去暫住。&rdo;餘新皓看了看段青楠,勸段誠道:&ldo;段老闆,我勸你們還是離開俞陽的好。&rdo;段誠道:&ldo;餘将軍請放心,我心裡有數,該離開時自然就會走了。&rdo;餘新皓道:&ldo;俞陽駐軍已經撐了許久,還能撐多久誰也不知道。我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眼睜睜看着俞陽被攻破,但是你們,還是回去吧。&rdo;段誠看了看段青楠,問道:&ldo;青楠,你要回去嗎?&rdo;段青楠被問得一怔,&ldo;不,我不會走。&rdo;段誠點點頭,對餘新皓道:&ldo;我們不走,因為都有牽挂的人在,即使人走了,魂也會留下來,所以怎麼能走得掉呢?&rdo;餘新皓手微微抖了一下,看向段青楠,許久歎一口氣道:&ldo;你段府怕是已經人去房空了,不如還是留在将軍府,也好有人照應。&rdo;&ldo;不必了,&rdo;段誠拒絕道,&ldo;多謝将軍好意,我們還是願意先回去,那裡畢竟是我們在俞陽的家。&rdo;段誠和段青楠回去了段家在俞陽城的老宅子,家裡人都已經離開了。在戰争爆發伊始,方耀便做主将俞陽城段家倉庫庫存的兵器捐給了俞陽駐軍,段家人則全部撤離了俞陽。唯一剩下的是一個老仆人,他無兒無女,年紀也大了,自願留下來看守着段家的房子。段誠和段青楠到時,老仆顫顫巍巍扶着燭台看了他們許久,才&ldo;呀&rdo;一聲驚道:&ldo;這不是當家麼?&rdo;他将兩人請了進去,堂屋裡的桌椅仍舊是每天都在打掃,還很幹淨。段誠和段青楠把包裹放下,簡單說了兩人前來的原因,老仆問道:&ldo;這是要長住嗎?&rdo;段青楠看向段誠,段誠道:&ldo;說不定會住多久。&rdo;老仆道:&ldo;當家你們若是要長住,我就出去想辦法再買些米糧。&rdo;段誠道:&ldo;你不必擔心,我明天上街去買。&rdo;老仆歎着氣道:&ldo;這城裡哪裡還輕易買得到糧?我們……&rdo;話音未盡,大門外有人重重敲響了房門。老仆去開門,見到是餘新皓的幾個親兵,他們背了兩袋糧食過來,又給了段誠一塊令牌,&ldo;這是将軍的令牌,如今俞陽城戒嚴,有了令牌才能暢行無阻。&rdo;段誠接下了,拱手道:&ldo;替我多謝餘将軍。&rdo;晚飯吃得簡單,米飯配上兩個小菜,在這俞陽城内已是奢侈。段誠與段青楠都不抱怨,吃完飯,便回去各自房間。段誠在昏黃油燈下坐了一會兒,起身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在院子裡見到段青楠,段青楠問道:&ldo;三叔,你去哪裡?&rdo;段誠道:&ldo;睡不着,出去走走。&rdo;段青楠擔心道:&ldo;外面戒嚴,這樣出去會不會不安全?&rdo;段誠搖搖頭,&ldo;沒關系,就是想要走走。&rdo;段青楠上前兩步,&ldo;我陪你去吧。&rdo;&ldo;不必了,&rdo;段誠阻止他,&ldo;你早些休息吧,我想一個人走走。&rdo;段青楠于是也不再堅持,道了聲&ldo;小心些&rdo;,便回去了自己房間。段誠離開段府,在月色之下沿着冷清的俞陽街道緩緩行走,此時此刻心情反而很平靜。從他選擇為素婷留下來的那一刻起,段誠心裡隐約就有個結局。他總說世事沒有算無遺策,可是臨到那一刻,心裡仍是會難過。比如說素婷的去世,再比如說,方耀最終對段家放了手。方耀這個人,倒是一輩子都不曾變過。所以說人性,本來就是世上最複雜的東西,段誠知道自己終究是猜不透的。段誠往北城門的方向走去。中途遇見過巡夜的士兵,段誠出示了餘新皓送來的令牌,領兵看了後,道:&ldo;不要亂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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