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耀看到段青楠,輕聲道:&ldo;你果然沒死。&rdo;段青楠見他這般模樣,道:&ldo;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rdo;方耀道:&ldo;我來找你們的。&rdo;段青楠與顧許彥對視一眼,問道:&ldo;你也知道當家的事了?&rdo;方耀點了點頭,&ldo;我來接他回去。&rdo;顧許彥突然問道:&ldo;你打算過江去找當家?&rdo;方耀道:&ldo;嗯。&rdo;顧許彥輕歎道:&ldo;你不用去了,我們剛從那邊回來,而且還派了人繼續沿下遊尋找當家的蹤迹。&rdo;方耀不自覺抿緊了唇。顧許彥道:&ldo;我們已經沿着江找了近半個月,始終沒能找到人,今晚打算先去前面鎮上過夜,你先随我們一起來吧。&rdo;方耀有些猶豫。段青楠道:&ldo;走吧,我将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講給你聽,你這樣一個人找下去也不是辦法。&rdo;方耀的目光越過他們,&ldo;我害怕浪費了找他的時間。&rdo;段青楠道:&ldo;江對岸有幾十個人分散了在找當家,你還信不過我們嗎?&rdo;方耀沒有答話。段青楠往前走了兩步,回頭見方耀沒有跟上來,催促道:&ldo;跟我們走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與你商量。&rdo;方耀目光落在他腿上,他見他剛才走路姿勢有些微跛,不由問道:&ldo;腿怎麼了?&rdo;段青楠道:&ldo;落江時被木闆拍斷了腿骨,如今已經好多了,沒什麼。&rdo;方耀輕輕&ldo;嗯&rdo;了一聲,&ldo;走吧,先去鎮上休息。&rdo;方耀随着段青楠和顧許彥到了離江不遠的小鎮。顧許彥已經事先定下客房,方耀到時便讓客棧小二給他打了熱水來,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幹淨衣物。從房間出來,方耀看到天空中開始飄着小雨,他靜靜站了一會兒,去到隔壁房間,敲響房門。顧許彥和段青楠兩個都在房間裡,開門把他讓了進來,然後走到桌邊為他倒了一杯熱茶。方耀問道:&ldo;到底怎麼回事?&rdo;段青楠與顧許彥都圍桌坐下,段青楠歎一口氣道:&ldo;我與當家返回段家之後,當家就想趁着這段時間,帶段錦鳴去各地淬雪堂分鋪,熟悉家裡生意。我自然是随着當家一起去。本來一路都還算順利,隻是從豫北經闵州再返回許城的時候,這闵江邊上日日大雨,水漲高急,路旁更是不時有山石滾落。本來都說要不然就暫避兩天再起程,可是當家有些心急,說讓我和段錦鳴在鎮上住兩日,他一個人先回去。我怎麼肯同意,段錦鳴也說要和當家一起走,于是我們便沒有停留,直接冒着雨沿江邊山道趕路。&rdo;其中經過方耀已經聽段義說過一次,雖然不甚清楚,可也知道大緻過往。如今聽段青楠再次講到當日情形,也不催促,默默聽他慢慢講來。段青楠道:&ldo;那日雨急,我們三人以及一些夥計,共乘了兩輛馬車,當家與段錦鳴一輛當先,我與其他人共乘一輛在後。因為馬車蓋着雨布,我也不知外面情景,隻覺得突然車身一陣震顫,聽到車夫一聲大叫:&lso;翻車了!&rso;我起初以為是我們這輛車翻了,連忙抓緊了車棱,然而車停了下來,沒有更多動靜。我心裡一驚,翻身下車,看到一塊巨石擊中了當家那輛馬車,車廂翻了幾滾落在江邊,而車夫已經被壓在了石頭下面。我是最先撲上去的,還有碎石在不停掉落,那些夥計一時間有些猶豫不敢上來。我看到當家和段錦鳴都從車廂裡爬了上來,隻是水流湍急,都有些站不穩。我想要去拉當家,當家卻讓我先拉段錦鳴上岸,我不敢耽擱,拉了段錦鳴回到岸邊,又上去想把當家拉過來。隻是這個時候……&rdo;說到這裡,段青楠突然停了下來,神色中也帶了幾分恨意,&ldo;突然有人從背後推了我一下!&rdo;方耀本來一直垂着目光,此時猛然間擡眼朝段青楠看去。段青楠冷笑道:&ldo;是啊,還有誰呢?那些夥計還屁滾尿流一個都不敢靠近過來,我的身後隻有剛剛親手拉上來的段錦鳴一個人。他推了我一把,那時我剛剛拉住當家的手,便腳底一滑,和當家兩個人撲倒在水裡,立即被迎面撲來的江水沖走了。我也不知道被沖了多遠,手忙腳亂間抓到水裡一塊浮木,後來被沖到了岸邊。我被附近一戶農家救了起來,在江邊徘徊許多天,始終不見當家蹤影。我知道段錦鳴肯定早已返回段家,我也不敢回去,隻能讓人帶信到豫北給許彥,讓他領着人過來,幫我一起尋找當家下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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