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時候,天女正在院子裡畫畫,中秋的月亮挂在天上,她的側臉罕見地多了些柔和。周遺風走上前,白色的畫紙上,才堪堪落了兩筆。“你在畫什麼?”周遺風問她。
“祭天大人的生辰快到了,想畫幅畫送給她。”天女提着筆,盯着畫紙,但遲遲未落筆。
“你還給她們送禮物?”周遺風不掩飾自己對她們的不喜,天女居然在和自己獨處時惦記着給祭天大人畫畫?她有些不高興。
“你對她們有偏見,她們人很好的。”天女将筆放在一旁,無奈地回道。
周遺風不欲與她争辯,換了話題,“不是說讓我跳舞賠罪?你都不看我。”
天女抿嘴笑了笑,“那你跳呀,我看着呢。”她坐下,目不轉睛地盯着周遺風。被這麼一看,周遺風反倒又有些不自在了,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她站在天女面前,好半天憋出一句:“那我跳……跳了,先說好,我不會跳舞,我就舞劍當跳舞了,你不許笑!”
“好。”天女坐得端正,擡頭看她,眼裡全是她的樣子。
周遺風深吸了一口氣,舉起劍的一瞬間,眼神變得淩厲。她先是利落有力地耍了一套劍法,刀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聲響。然後,忽然身姿一軟,她舉着劍腳步輕揚,邊舞劍她邊念道:“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她看向天女,眼裡帶着柔情,“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她俯身觸底,又直起身子原地旋轉,“鳳飛翺翔兮,四海求凰。”她向後擡起一隻腳,身子舉劍往前傾去。“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她側身翻躍,落地時以劍為筆,在地上來回劃動,“将琴代語兮,聊寫衷腸。”她頓住,一個後空翻,“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
漸漸地,她動作從柔和又變得急劇,忽然,她掏出一把花瓣朝空中一灑,她用劍舞散了花瓣,然後将劍朝天女刺去,天女神色不變,眼睛也未曾眨地緊盯着她。
刀尖堪堪停在理她胸前一拳遠的位置,刀尖上挑着一瓣顫巍巍的花瓣,”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最後一句念完,她收回劍,花瓣飄落,天女用手接住。粉色的花瓣,中間是淺白的,落在她掌心。天女虛空握成拳頭,花瓣單薄地沒有存在感,隻殘存一絲香氣。她看向周遺風,“不是說不會跳舞嗎,怎麼跳得這麼美?”
周遺風略微有些喘,臉上帶着紅暈,她難得地露出點腼腆,倒多了些女人味。“你喜歡嗎?”
“很喜歡。”天女伸出沒有花的那隻手,将她拉到身旁坐下,“休息下吧,我們賞月。”
因為石座隔着張桌子,周遺風不滿意,拉着天女坐到地上,兩個人靠着石桌,肩并肩,擡着頭看上天上那一輪明月。“可惜了,沒來得及買月餅,你吃過月餅嗎?”她這樣問天女。天女搖頭。
“沒關系,我明天出去買,都是十五月亮十六圓,明天我們邊吃月餅邊賞月。”周遺風已經在心底盤算,該買那些陷的月餅。
天女仰着頭,嘴角上揚,她沒有笑出聲,隻是靜靜地看着空中那一輪不會被黑夜吞噬的月亮。兩個人安靜地不說話,空氣裡彌漫着散落一地花瓣的香味,周遺風想,要是她灑的是桂花就好了,賞月總覺得應該是和桂花香一起的事情。不過在這天宮,能有花的味道,便已彌足珍貴了。
花香漸漸快被風吹散的時候,天女開口道:“你說,月亮在天上,衆星捧它,卻不在它心上;它在黑夜懷裡,卻不被擁抱,會不會,也有一點孤獨?”
她有多少次一個人跪在這裡賞月呢?有多少次隻有月亮陪她,月亮隻有一輪,她也隻有一人,她可曾對着水池裡的那彎倒影這樣問過。
周遺風低頭回望她,然後她将她摟入懷裡,輕輕吻了她的額頭,說:“大月亮在天上,它屬于群星,屬于黑夜;小月亮在我懷裡,隻屬于我一人。”
“我不要叫你天女了,我叫你小月亮。”周遺風感到欣喜,她眼睛發亮,比月色更美,“你好像還沒喚過我的名字?不行,你要多叫叫我的名字!”周遺風皺了皺眉,“不然你叫我乳名,除了我爹沒人這麼叫我,叫我筝兒吧。”
天女搖頭,喚她:“阿風。”
“筝”不好,有線,始終無法擺脫,擺脫的時候就是墜落的時候。她應該是風,抓不到關不住,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她喜歡這個字,而且,隻有她這麼喚她,“阿風”,這個名字連叫出口都感覺綿延不絕,像是無際的風。
周遺風先是一愣,随即展顔一笑,“我喜歡這個名字,我喜歡你這麼叫我。”
她們就這麼靜靜地坐着,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她們獨處的日子太難得,每一個夜晚因短暫,就顯得彌足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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