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一到,大理寺的門就打開,衙役各司其職,守牢的衙役叫黃五,端着早餐來到牢房給柳旺和柳三男送飯。
進了牢房,值夜的牢役劉大群看到他來便道:“黃五,你才來啊,我都餓了。”
黃五把盤子放到桌上:“又不是給你的,等下換了班你自個吃去。”
“成,我等下去吃大肉。”劉大群笑道:“趕緊給那兩個人送去吧,嚎了一宿了,剛停下。”
“屁股打爛了吧。”黃五說着從盤子裡拿出一個裝着饅頭的碗走到牢前,沖裡面喊:“吃早飯了。”
柳旺面朝牆躺着,似乎在熟睡,黃五敲了敲牢房的欄杆:“醒醒,吃飯啦。”
劉大群走過來叫:“柳管家,柳旺,起來吃飯啦。”
柳旺依然不動。兩人互相望望,劉大群取出鑰匙打開鎖,進了牢房去扳柳旺的身子。
他的身體倒了下來,劉大群大叫:“死了。”
黃五一見柳旺的臉色也叫了起來:“如何死了?”
劉大群面色一變:“糟了。”他急忙跑到隔壁牢房,柳三男倒在地上,眼看着也是死了。
陳興等人聞訊起來,仵作檢查之後道:“兩人都是中毒而死。”
劉大群跪到地上:“昨夜小的一夜未睡,他們二人嚎了大半夜,到寅時三刻之後才停了叫聲,小的估摸他們睡着了,也沒有去察看。”
“這期間有人來過嗎?”
“沒。”劉大群道,過一會兒又道:“不,玉爺來過,說回去之前看望一下他們,當時兩個人還在哭叫呢。”
陳興皺了眉:“玉爺什麼時候來的?”
劉大群歪了頭想:“好像是在亥時到子時之時,具體什麼時辰小的記不太清了。”
“徐大,這兩人中的毒是當場毒發身亡的,還是隔了些時辰之後才毒發的?”
徐大垂首道:“小的明白陳大人的意思,不過就小的看來,這毒是鶴頂紅,服之當場毒發。”
“也就是說,玉爺不是下毒之人?”
“那也未必。”承琪進來牢房,望着柳旺的死屍道:“還有一種方法,他把毒給他們,他們之後自己服毒。”
“公子的意思,他們自願死的?為什麼要這樣做?”陳興不解。
承琪哼了一聲:“那就要問問玉爺了。陳興,把玉爺請來。”
坐在大廳裡,承琪的臉色陰得比外面的雨天更暗。
玉奴坐在一旁,慢慢地捧着杯子喝茶,一言不發。
“昨天你掐我,害我進宮讓太醫開了兩貼藥。”承琪拍着桌上的鎮紙,瞪着玉奴。
“你喝藥與我何關?怪到我身上。”玉奴放下杯子,雙手交叉在胸,一臉不屑。
承琪的右腿擡起:“要不我除裳給你看一看?一大片紫癫。”
“輕輕掐一下就這麼嚴重?我不信。”玉奴撇着嘴:“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承琪點頭:“對啊,你是輕輕一掐,可對我來說,就是嚴重。”
他輕輕歎道:“我出生的時候,我娘用了整整三天,所以我自小身體就弱,還有紫癫症。磕着碰着就會出血,弄不好就會死。”
玉奴的眼裡既是吃驚又是憐惜,望着承琪半晌才道:“你把這麼秘密的事告訴我,不怕我害了你?”
承琪道:“我就是想告訴你,殺我不要用鶴頂紅,毒發身亡又痛又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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