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雲汐的語氣中透露出絲絲不忍,她深知入官請罪并非易事,或許隻會換來更嚴厲的懲處:“倘若皇上龍顔大怒,你的性命恐怕也難保。”
蕭禦史卻淡然一笑,眼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我早已無所畏懼,此生所願皆已實現,相較于他人,我已是極其幸福。若真惹怒皇上,那也是我解脫之時,也許就能與你母親團聚了。這麼多年來,我如同行屍走肉,終于可以得到解脫。”
他輕輕歎息,目光變得悠遠而深邃:“在這世上,我最想念的便是她,每天想她想得魂不守舍。”
瑾甯聞言,默默無言,心中卻湧起一股莫名的揪痛。
“你坐下來吧。”蕭禦史望着雲汐,目光中透露出一絲期待與溫柔,“我想與你談談你的母親。”
雲汐聽聞提及母親,下意識地坐到了床邊,心中充滿了好奇與渴望。
關于母親的一切,她總是聽不夠,想要知道更多關于母親的容貌、性情、事迹以及她與人的交往。
在這個世上,或許沒有人比蕭禦史更了解她的母親了。
蕭禦史的臉上也漸漸浮現出光彩,能夠暢談心中那個多年想說卻不敢說的女子,對他來說,本身就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曾經,他總是害怕相思之苦太過深重,害怕悲痛之情難以承受,每當思念瑤兒時,也隻是偷偷地看看她的畫像,然後迅速轉移注意力。
那種深入骨髓的痛楚,他已經受夠了太久。
“我對她,是一見鐘情。”蕭禦史緩緩開口,聲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懷念與柔情,“或許别人不信,以為我貪圖林家的權勢,但事實并非如此。我清晰地記得,初見她時,她身着胭脂粉的緞裙,發髻輕挽,眉目如畫,帶着幾分嬌憨。那時她并未注意到我,我隻是大将軍麾下的一名普通軍士,哪裡能入得她的眼?但那一眼,卻讓我相思成疾,無法自拔。這些話,原本不該對你說,但不說,又無人會懂……”
雲汐聽得如癡如醉,尤其是當蕭禦史講述起兩人定情之後的故事時,她更是被深深吸引。
那些溫馨而甜蜜的回憶,仿佛在她眼前緩緩展開,讓她仿佛親身經曆了那些美好的時光。
“當時,你外祖父并不同意将你母親嫁給我,甚至想為她另覓良緣。”
蕭禦史繼續說道,“你母親性子倔強,聽聞此事後便在府中鬧了起來,揚言若定了親事,便想法子把你外祖父捆了送花轎。你外祖父氣得七竅生煙,卻也拿她沒辦法,最後隻得答應了這門親事。”
雲汐聽到這裡,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想起自己曾經也說過類似的話,因為他想要把自己嫁給青鸾的夫君。
“你們母女,真是像得緊。”蕭禦史輕聲說道,聲音中透露出淡淡的哀傷,“但你母親終究是因為太愛我,不願我為難,所以并未全力對抗。
最終,她還是被那個惡毒的老妖婆所害。我心中之恨,難以消解。我發誓,斷不能讓她死得太輕松。”
雲汐默然無語,她明白蕭禦史心中的恨意,但她也有自己的打算。
那個老妖婆,她絕不會讓她好過。這是她的恨,也是她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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