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他的眼睛一直粘在我身上,心裡很不爽,就伸手去拿竿子。
“小娘子,你看看我頭上好大個包!”西門慶把竿子藏到身後,可憐兮兮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我想到在現代,人家說“頭上有包”是罵人的,便忍不住笑了。
“小娘子笑起來可真好看!”西門慶從喉嚨裡發出低低的贊歎。
這厮不知道我在笑話他,竟然誇起我來,我趕緊忍住笑,變得正色起來。
“對不住了!那叉竿打了人,就扔了它吧!”我不再去接那叉竿,說完直接關上了門。
“小娘子……”西門慶的聲音軟軟的,那厮真的有些失魂落魄了。
過了一會兒,我聽見王婆出來笑吟吟地招呼他,緊接着,他就被王婆帶到了茶館。
那天以後,我就經常看見西門慶往王婆的茶肆裡鑽,當然我不會開門跟他打照面,我是從窗戶的縫隙裡看到的。
就算我不偷看他,也能聽得見他在隔壁大聲說笑,那說笑間充滿了炫耀和别人的馬屁,好像在向我釋放某種信号,但我聽了,卻渾身起雞皮疙瘩。
我不開門,西門慶自然沒有和我說話的機會,但我還是沒能過上清淨日子,因為王婆會厚顔無恥地強行上門來。
王婆先開始是敲門給我送些她覺得稀奇的瓜果來,她總是笑眯眯地說:“小娘子,西門大官人好生豪邁,給茶肆裡的茶客送了好多咱見都沒見過的水果,可好吃了,我也拿些給你嘗嘗。”
我看了看,都是些無花果石榴什麼的,于是擺擺手說:“王幹娘,無功不受祿,我不要了,再說這些我都吃膩了,不想吃了。”
王婆沒想到我竟然不為這些所動,更沒想到我會說“吃膩了”,她一定以為我在裝B,笑着說:“小娘子真是見多識廣之人,老身讓小娘子見笑了。”
“留着幹娘自己吃吧!”我也笑着說。
沒想到王婆這老太太竟然點頭答應了,不過她并沒有拿回去吃,而是坐在我桌前,拿起那些水果自顧自吃了起來。
“真好吃!小娘子你确定不吃一點?”
見我搖頭,她又說:“你說那西門大官人咋就那樣好呢?人也标志,又有錢,還疼女人,要是我有小娘子的年紀和樣貌,我哪怕是跟他一夜也是願意的……”
王婆一邊吃,一邊在我面前說起西門慶的種種好來,邊說邊拿眼睛瞟我,我知道,她是在搖晃我的内心,讓我心馳神往,可她不知道我心如磐石,根本不會為之所動。
我沒有攆走王婆,隻是一言不發地聽着,因為我需要從王婆嘴裡聽到更多關于西門慶家的消息。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
王婆吃完水果,打着飽嗝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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