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貴妃眼角的笑意,宛如綻放的寒梅,輕啟朱唇地對六公主說道:“公主,這有何不可?江宛兒立下大功,即便封個才人也是情理之中。
一個小小宮女若能上位,那可是天大的榮幸啊。”
“父皇……”六公主穩住情緒,盡量使聲音平和:“兒臣認為江宛兒能得到您的青睐固然是福分,但若因此而影響了救災功勞者們,單純求取功名利祿之心志,則未免令人遺憾。”
晉文帝聽罷沉吟片刻,并未立即回應。
殿内氣氛一時變得凝重起來。
江宛兒聽到這話,心頭一暖。
她知道六公主視她為姐妹般看待,并非像其他人那樣隻将她當作棋子利用。
然而面對舒貴妃這番明裡暗裡的擠兌,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正當江宛兒腦海中急轉着各種念頭尋找出路時,太子緩緩站起身來。
他手持金輝閃閃的酒杯,在衆目睽睽之下,向舒貴妃投去了一抹邪魅而玩味深長的微笑。
“貴妃真乃後宮之瑰寶。”池銳語氣輕佻:“竟能如此豁達地推薦人才入後宮。以江宛兒的才氣,倘若家世顯赫定能成為女官中翹。但聖朝豈能因此就寒了天下有識之士的心?”
他頓了頓,目光在殿内流連:“若稍有本事者都要被收入後宮,那這偌大的後宮還能塞的下?”
衆臣嘩然間,發出低沉議論聲。
舒貴妃聽得面色微變,雖氣憤難平,卻也隻得勉強展顔。
“太子殿下言之有理。”她應和着太子話鋒一轉:“倒是本宮自作主張了。”
晉文帝見狀點頭,自然不會再提将江宛兒納入後宮之事。
皇帝最終開口:“既然如此……”
他目光落在堅毅而焦急等待答案的六公主身上:“那就讓江宛兒繼續留在六公主的身邊,好生服侍。”
“父皇聖明!”六公主喜不自禁。
晉文帝接着說:“那就授予其正三品掌事宮女職位。”
聲音剛落,殿内又是一片竊竊私語。
江宛兒聽到這樣的結果,頓時松了一口氣,微微躬身:“奴婢謝主隆恩。”
她退到一旁,心中卻是波濤洶湧。
這場權力的角逐之中,能讓舒貴妃吃癟的唯有太子殿下。
而能讓晉文帝退步的,唯有六公主。
三皇子坐在不遠處,拳頭緊握得發白。
他眼神複雜地望着江宛兒的身影,母妃竟想将她送入深不見底的後宮深淵。
他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自己最親近之人的算計,着實讓他大開眼界。
“太子、三皇子。”晉文帝沉聲開口打破了沉默:“你們對于今日之賞有何要求?”
太子擡眸掃過衆人,目光如冰:“父皇,兒臣要求暫時保留這個賞賜。”
三皇子也跟着說道:“兒臣同樣保留。”
晉文帝點頭示意,并未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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