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做什麼,”鐘離的聲音是一貫的溫和,“「神鄉」确實不錯,但它不一定适合我。”
畢竟,不管是帶走還是毀滅,對這個世界而言都是“毀掉”。
“那當然。”嚴奕一點都不意外鐘離會猜到自己的想法,“我又不是魔神,具體怎麼樣還是要你自己來判斷。我的判斷是,絕對有用。”
鐘離身上的「磨損」隻是暫時被驅除,想要徹底解決這個問題,不能總是依靠這樣的投機取巧。
「神鄉」的運轉模式讓嚴奕看到了一點徹底解決這個問題的希望,但他畢竟不是魔神,也實在是無法确定是不是真的有效。
隻能由鐘離自己來判斷。
“但不管有沒有用,”嚴奕看向他,“決定權都在你。無論是拿走還是毀去,都由你見過之後去決定。”
“就算确實有用,隻要你不想要,那就毀掉。”
但凡今天站在這裡的不是鐘離,在聽到嚴奕這個說法之後,可能都得受寵若驚許久。
但鐘離隻是十分尋常的應下了。
“好。”
這隻是過去他們相處時,再普通不過的交流内容。
*
天坑内部似乎隻剩下了枯朽發灰的死樹。
地面上鋪着一層足有五六厘米高的黑色灰燼,看起來應該是扶桑木幹枯後留下的。
鐘離俯身,用手指撚起一撮灰燼,若有所思。
“這不像是隻有神力造成的影響。”嚴奕也覺得有些奇怪,“怨力……也不對。”
“是,怨力造不成這樣的影響。”鐘離伸手向嚴奕要了個密封袋,用岩元素力裹着一點灰燼裝進袋子裡。
一會兒他們會把這一片都覆蓋下去,先存一些樣本,以後興許用得上。
“小奕。”鐘離忽然駐足,視線落在遠處的枯枝下一片帶着新綠的草葉,“元素力對這個世界帶來的影響……恐怕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大很多。”
嚴奕無法在這個世界使用元素力,并非是因為元素力不存在(畢竟鐘離是完全不受影響的),而是因為他沒有能夠操縱這種力量的媒介。
畢竟他沒有異能力,也不是天師或術士。
作為基礎的世間法則之一,元素力在這個世界裡,會在異能力和術式的形态裡體現出來。
“這破地方還真是不挑。”嚴奕一挑眉,“真是仗着自己穩定,什麼都想要。”
異能者、天師、術士……
“如果「神鄉」真的被毀去,”鐘離倒是不置可否,“這個選擇似乎也不錯。”
「神鄉」承載了相當多的能量,換一種溫和些的方式回饋給天地,也是相當好的處理方式。
不過嚴奕打定主意要當一回土匪,隻要鐘離看得上,那他搶也得搶到手。些許影響罷了,這個處理方式還是他送上來的,拿點東西怎麼了?
——看不上的話,那就算了。
“隻是用岩元素覆蓋,不能完全處理好這裡的問題。”鐘離感知了一下四周的氣息,若有所思的說道,“如果處理不當,此處怕是在千百年之内都會淪為死地。”
神力與怨力結合之後所能造成的破壞力,比他預料中的還要大上很多。
“這樣……”嚴奕自覺自己的眼力比不過鐘離,思索片刻之後提出了建議,“如果用陣法轉化呢?”
哪怕陣法所在依舊是“死地”,但那至少用不上千百年去等着自然淨化。
“不妨一試。”鐘離倒是覺得說不定這樣能找到解決辦法,“壓制不成,不若試着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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