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雖是個畫中聖手,未有官位,但在朝中的各大官員不少欣賞于他的畫技,與他常有書信往來。邯鄲界内,沒人願意得罪他,甚至許多人有意與他交好。
隻是他性子古怪,不喜喧鬧,常住在高山深嶺中。
唐至文原本不打算插手陸家的事,他初到彭城,還是個“外來者”。若是貿然插手當地最大瓷器商家的事,下面的人難免會給他使絆子,索性眼不見為淨,任由他們去折騰。
誰想今日出門,卻在路上碰到了梁老,他在京中便聽聞過對方的名聲,便有意交往。
梁老關系廣泛,若他能替自己在那幾個朋友面前多言幾句,自家調回京城之日可就有了盼頭。
是以便一路跟着過來。
“梁老,請上座。”唐至文本想将原本台上給自家備自己的位子讓給梁老,卻被他擺擺手拒絕了。
“那麼高的台子啊,我小老頭坐着頭暈,你去吧,我坐下面便是。你們繼續,該幹嘛幹嘛,不必管我,我也就是來看看熱鬧。”
沈盛陪着梁老落座,他打量四周,卻沒瞧見唐念錦的身影,有些奇怪。
“梁老,您請看。”陳主簿立刻将白釉碗奉上:“這是陸興察所出的白釉碗,碗色淡黃,胎薄雕細。”
梁老卻隻是淡淡看了眼,連手也未伸。
陳主簿暗道,這梁老雖是聲名遠播,但術業有專攻,瓷器一行,想來他也不懂,便收了碗,示意台上繼續。
陸宴伸手揭開黑布,露出的盒子是先前那份的數倍有餘,體積不小。
“果然是沒有經驗的毛頭小子,他以為燒的東西體積越大,便越能顯示自家技巧嗎?一個控制不易,便容易出問題,貪大反亂!”蔣千斤不屑道。
直到陸宴打開盒子,原本安靜的院子裡才響起陣陣驚訝的讨論聲。
“陸宴不是瘋了,怎麼拿了這麼一個普通的東西?”
“瓷枕這東西,我家裡有好幾個呢!”
“我看是燒不出好東西,便自己随便拿了個來糊弄人罷?還畫的花裡胡哨的!”
隻見那高台桌上,放着一個白底黑花方形枕,上繪牡丹遊魚諸多圖案。
陳主簿原本還以為這小子有什麼對策,現在看來是自己高估了對方,邊便道:“這……呵呵,小陸爺,你若真是缺燒窯的師傅,和我說一聲就是!我替你尋一尋,也好過随便拿個瓷枕上台啊。更何況你在瓷枕上畫的花哨,還題了字,這又是什麼由來啊?”
陸宴卻道:“瓷枕雖比不得定窯白釉碗金貴,這是我慈州之本。”
“這些年來,若不是慈州的諸窯戶與陸家共同撐起慈州窯的名聲,如何能有今日?官窯固然精美,可家家戶戶也離不開民瓷。難道要将慈州的瓷器做到千金難求,讓尋常百姓也用不上麼?”
“今日比的就是品質,小子!别以為扯些亂七八糟的,就可以蒙混過關。”陸興察在台下喊道。
老師傅卻隻道,“我先瞧瞧。”
“就這一個破瓷枕,有什麼可看的!”陸興察嘟囔道。
老師傅卻不為所動,細細打量,隻見這枕身前有遊魚,後繪折枝牡丹,兩側為荷花圖。枕面繪雪景獨釣老者,四角萦繞牡丹紋路,技法奇特。
他皺眉道:“這技法我倒是未曾在慈州見過,有些熟悉,應當是南地常用的裝飾之法。”
唐至文不懂瓷器,咳嗽兩聲,問道:“這瓷枕可有何特别之處?”
老師傅道:“技法上我不做多說,倒是這枕面的白度,比之先前的白釉碗絲毫不差。”
他這話一出,衆人才反應過來,自家隻顧着議論這普通民用的造型,而忽視了白瓷本身的色澤。白釉碗白中透黃,而這瓷枕則是白中帶青。
兩者都到了前所未有的淨度,離傳說出的銀白如雪隻差幾分。
唐念錦躲在人群後,暗道這老師傅眼光獨特,果然看出重點。
因時間的關系,她隻能将此枕中的色澤做到如今這個地步。若是時間再長一些,工具更加精細,在輔以上好磁石,做出純白瓷器來不是難事。
燒瓷做胚的活兒是陸宴做的,她隻在上面負責作畫裝飾。
唐至文也略有詫異,他雖然不懂瓷器,但也知道白瓷的珍貴。京中曾有一人送出一隻成色如同白釉碗一般的瓷器,便得了上級賞識,一路受人提攜,如今比他風光無數。
“縱然是兩者的顔色相差無幾,但明顯從品質雕刻和裝飾上,白釉碗都要更勝一籌,那枕頭上胡亂畫上去的圖案真不知會有什麼人喜歡!”陳主簿又道。
陸家長輩也附和:“是極,若要我選,也更喜歡這白釉碗。”
“如今看來,這勝負也沒什麼疑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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