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掌中,如蒲葦嫩枝,輕易便可揉碎撕裂,徹底占有。媚意在周身翻湧,崔恕垂目看她,心神卻一點點定了下來。不,即便揉碎撕裂,她也仍舊是她,狡猾不馴,她的心意,絕不會因為身體的親近而有絲毫改變。
他要的,不隻是身體的占有,越多次交手,他便越難舍下她,他要她心甘情願俯伏在他身下,此生此世,隻為他綻放媚色。
崔恕松開扣在她腰上的手,将她推離懷中,淡淡說道:“窈娘深夜出行,犯了宵禁,如今被關在城防司。”
糜蕪心下一驚,跟着是疑惑,最後又生出一絲欣喜。
驚的是窈娘居然被關在牢中,疑惑的是京城中的宵禁名存實亡,各處街巷都是通夜門禁大開,又怎麼會因為這個原因抓了窈娘?
而欣喜則是,他終于給了她答案,無論如何,兩個人之中,是他先退了一步。
而通常來說,隻要退了第一步,就會跟着退第二步、第三步。
糜蕪慢慢撤身,擡眼一看,早先坐過的蒲團在擲他的時候已經被扔在了遠處,她便一歪身坐在他面前的地上,擡起臉問他:“跟霍建章有沒有關系?”
霍建章,玢陽霍家的嫡子,窈娘在聲名最盛的時候自贖其身,甘心要嫁的男人,她為他洗淨鉛華,素手做羹湯,與他在蘆裡村做了足足五年的恩愛夫妻,直到最後,才突然得知他早已借着幾次回鄉探親的時機,背着她在玢陽娶妻生子。
窈娘性烈,當時便與霍建章恩斷義絕,隻身返回京城。一别三年,窈娘在信中從未再提起過霍建章,然而那日在風華樓相見時,窈娘卻說霍建章已經進京為官,還幾次上門糾纏。以窈娘的手段交情,絕不至于為一個小小的犯禁便被收押在牢中,除非是遭人算計。
崔恕垂目看她,方才銳利如刀的媚色在她開口的瞬間沉澱下去,如今她眉眼盈盈處,更多是不自覺流露出的擔憂。她并非沒有真心,隻是這份真心,并不用來對他。
她一直都隻是想利用他,可他會讓她知道,他才是掌控之人。崔恕站起身來,淡淡說道:“今夜到此為止,你走吧。”
衣角被她扯住,就聽她道:“窈娘和我阿爹,我要他們都平安脫身。”
崔恕抽出衣角,順勢握住了她的手,掌握之間有微澀的觸感,讓他的心意外的軟了幾分,于是他道:“下次再說。”
他握着她送出門外,反手掩了門。
深墨色的門扉在眼前閉緊,緊繃的神經稍微松弛下來,糜蕪下意識地裹緊了披風。
映着淡白的月光,猶能看見手腕上崔恕留下的指痕,背心上一點寒意漸漸升起,變成後知後覺的怕。他再冷淡克制,依舊是強大危險的男人,方才那樣糾纏,若他稍稍更改心念,隻怕她很難全身而退。
那麼這一仗,究竟有沒有赢了他?糜蕪默默站了一會兒,擡手緊了緊披風的絲帶,轉身離開。
看起來,似乎是他退了一步,畢竟他告訴了她窈娘的下落,然而他沒有給她任何明确的答複,接下來該如何,依舊需要她一點點來磨他。
他的确是個強大的對手,從他灼熱的呼吸中她能确信他已動情,但他始終靈台清明,牢牢控制着他們的走向。
這男人絕不肯被人操縱,他隻要做主宰。糜蕪眸光沉沉,可她要的,卻也是做那個主宰者。鹿死誰手,終要見個分明。
輕盈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在遠處,崔恕閉着眼睛躺在黑暗中,隻覺得衣上耳上,身上心上,無處不是她,無一不是她,原來欲念一起,竟是如此心心念念。
今日她别有目的,才會對他投懷送抱,但終有一天,他要她心甘情願伏在身下,将自己全部獻上。
翌日一早,一乘青呢小轎擡進平安伯府,被請來教習宮規禮儀的趙嬷嬷擡眼看見糜蕪時,臉上的表情頓時微妙起來,半晌才微微一笑,向江紹說道:“恭喜平安伯,小姐相貌不凡,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江紹心緒複雜地看了糜蕪一眼,向趙嬷嬷道:“舍妹對宮中的規矩知道的不多,有勞嬷嬷費心了。”
趙嬷嬷笑道:“規矩禮儀隻要大體上過得去就好,小姐福澤深厚,平安伯不必擔心。”
糜蕪在邊上聽着,心思早已經飄得遠了。崔恕說過她進不了宮,這話不像是假的,他究竟是什麼身份,手竟然能伸得那麼長?難道他,跟宮中也有關系?
他幾乎将她查的一清二楚,她卻對他一無所知,這樣不行。
一個時辰後中間休息的時間,糜蕪與趙嬷嬷對坐吃茶時,輕聲問道:“嬷嬷在宮中那麼多年,肯定很熟悉惠妃娘娘吧,她是什麼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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