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和元錦詩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派人調查過她的背景——父母早年離異,母親獨自撫養她長大。
他以為她是個家庭破碎的小可憐,萬萬沒想到,她的親生父親竟然是蕭南山——那個和他有血海深仇的男人。
40分鐘的車程,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到了湛廬公館,陸爾開門下車,把所有紳士禮節抛到腦後,沒為元錦詩拉開車門,就徑直走向了電梯。
元錦詩慌忙提裙追了上去——她沒什麼好辯解的,起碼要親口和他說一句「對不起」。
電梯升至34樓,陸爾邁出電梯,打開實木密碼門,連燈也沒開,便把身後的女人一把抵在了玄關處的牆壁上。
“你什麼時候知道自己身世的?”
他的聲音冷得可怕,元錦不想騙他,隻能實話實話,“一直都知道。”
“你不知道陸氏和蕭達集團對立嗎?你不知道我和蕭南山之間有血海深仇嗎?”
她聲音顫了顫,艱難開口,“知道。”
他嗤笑一聲,“我、他、媽被你們一家人當「傻子」耍的團團轉。”
房間裡沒有開燈,270°環幕落地窗外,遠處青山蒙胧,江上遊輪來來往往,航道燈閃爍着,照進來一片燈火輝煌,也映出他明明滅滅的潋滟眉眼。
他居高臨下盯着她,眼底晦暗不明:“元錦詩,我真是小看你。”
他的森冷審視讓她毛骨悚然,心生懼意,哭着拉住他,“陸爾,媽媽的遺願就是希望我回到他身邊……他得了惡性腫瘤,時間不多了,我和他血脈相連,沒辦法眼睜睜看着他抱憾而終……陸爾,我沒辦法……媽媽屍骨未寒,我不能再失去爸爸了……”
他靜靜聽着,忽然陰恻恻地笑了,主動戳破語言的幌子,替她講出那句說不出口的話——“所以,你在權衡了所有的「重要」和「不重要」之後,決定把我從你的人生裡「剔除」,對嗎?”
他一針見血,把所有的嘲諷都化成尖刺,紮到她心口最柔軟的位置。
他是她生命中「可有可無」的存在,就算剔除了也沒什麼,是這樣嗎?
這一瞬間,所有的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她被他高大的身影籠罩,哽咽着笑了下,千言萬語湧上喉嚨,說出來卻成了一句,“對不起,陸爾……你會找到更好的女友。”
他沉默很久,突然站直身子,拉遠兩人的距離,喉結上下滾動,一句話幾乎是從齒逢裡逼出來,“我真是犯賤。”
“啪——”
他突然摁下開關,屋子裡所有的水晶吊燈瞬間亮起來。
紅腫的雙眼一陣酸澀刺痛,元錦詩猝不及防,下意識擡手遮住刺目的光線。
“收拾東西,立刻消失。”
他面無表情,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走到落地窗前站定,留給她一個淩厲沉郁的背影。
他的語氣冰冷沒有一絲溫度,甚至還摻雜着毫不遮掩的厭惡。元錦詩雙腿發軟,身子控制不住地往下滑,一屋子光線亮如白晝,仿佛在嘲笑她的失魂落魄,令她無處遁形。
她哆嗦了兩下,扶着牆進了主卧,飛快收拾了幾件衣服,帶上必要的證件,然後推着行李箱走出來。
歉疚和羞愧吞噬着内心,她自認為沒臉面和他道别,把腳步放到最輕,出門,轉身,阖上了實木密碼門。
一座城,好像從不會因為夜的來臨而褪去浮華。
落地窗離地一百五十米,高處不勝寒,他俯瞰清江兩岸霓虹,薄唇抿得很緊,透出幾分肅殺。
他明明是個商人,習慣了操縱金錢,玩弄人心,可遇到她之後,從不計較盈利得失,甚至願意一擲千金,隻為換她一個笑容。
他拿出二十九年來的所有愛意,細心打理,清洗幹淨,雙手奉上,如同「獻祭」。卻被她棄如敝履,丢到塵埃裡。
夜涼如水,陸爾點燃一支細長的薄荷煙,煙霧升騰,隐匿了他青青白白的神色。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隻絲絨盒子,卻連打開看一眼的欲|望都沒有。
今晚他本來打算求婚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也許是她醉醺醺地伏在他懷裡說新年快樂的那一刻,也許是他破門而入救下她的那個夜晚,也許是她擋在他身前做刀做盾的那一瞬間,也許是那碗熱氣騰騰的姜湯,也許是那碗白氣氤氲的細面,也許是撒哈拉黃昏的一個吻,也許是青麓山墓園一句千回百轉的「謝謝」……
一點一滴,都清晰難忘,他開始幻想40歲,60歲,80歲,100歲,和她執手,一生不變。
可現在,意外呼嘯着來臨,他又成了孤家寡人。
陸爾打開絲絨盒子,拿出那顆鑽戒,伸出窗外,掌心松開。
樓下是一方70米長的泳池,白天藍如碧海,夜晚空無一人,池水閃爍嶙嶙微光,仿佛是一處無底黑洞,攥着他的心墜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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