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色氤氲,在寂靜山林之中輕輕搖曳,照出顧韫章颀長的黑影。
山林風瑟,鳴鳥低吟。男人一身黑衣,完美融入夜色之中。
他神色警惕,悄無聲息的上前靠近。茅草屋内卻是突然爆發出一陣老人的笑聲,“哈哈哈,老夫又赢了。”
而後是小郎君懊惱的少年音,“你這老賊,是不是偷我的子了?”
顧韫章皺眉,腳步一頓,他如野獸行進般微拱起的背緩慢放松。
屋内聲音未斷,聽着很是歡快,就連那盞繡球燈都被染上了幾許熱意。
男人沉吟半刻,随手彎腰,撿了一塊石頭掂了掂,然後往本就破爛的窗子裡頭砸去,精準砸斷兩根早就被腐蝕的不像樣的木棍子,落到棋盤之上。
“哎呦!”這次傳出來的是一道嬌柔的女子音,“誰呀!”
“吱呀”一身,茅草屋的門被人打開,一襲白衣的小郎君瞧見站在茅草屋外的黑衣男人,勾起殷紅小唇,輕輕一笑,“原來是郎君來了。”蘇細側身,擡手客氣道:“請。”
顧韫章站在原處未動,聲音嘶啞的開口,“此‘請’為何意?”
小娘子轉了轉眼珠子,“請君入甕?”
“呵,”郎君嗤笑一聲,“是引狼入室吧。”話罷,顧韫章大步入茅草屋,然後果然看到李陽正坐在一方破矮桌上,面前置着一白玉棋盤,分明就是他書房裡的那副棋。
顧韫章:……
“郎君也覺得這棋盤好看?”蘇細走過去,素手敲了敲棋盤,“這位老先生很是喜歡這副棋盤呢,我準備送給老先生,郎君覺得如何?”
“這棋盤……你可知道值多少銀子?”男人那雙鳳眸朝蘇細看去。
蘇細歪頭,單手抵唇,繞着顧韫章轉了一圈,“也不值多少銀子吧?反正也不是我的。”
顧韫章深吸一口氣,然後與李陽道:“我送先生出城。”
李陽将一袋銀子從寬袖内取出來,置到棋盤上,然後與顧韫章道:“你聰明一世,怎麼栽在這小丫頭身上了?讓老夫也白白損失一袋銀子。”
顧韫章擰眉。
蘇細貼身靠近,嬌笑道:“這位郎君不若瞧瞧自個兒身上沾了什麼。”
顧韫章下意識垂眸,他身上黑衣如夜,臉上的白面具也好好戴着,并無不妥。
蘇細踩着腳上小靴,腳步輕盈地走至那張破桌旁,彎腰吹熄了那盞搖搖晃晃的淺薄豆燈。
豆燈一滅,茅草屋内瞬時一片昏暗。
顧韫章的眼前出現了一面靶鏡。小小巧巧,靶柄處一朵嬌俏的牡丹花。透着稀疏月色,顧韫章看到了自己耳垂至脖頸處的那片淡淡熒光。小小一塊,并不明顯,模樣像是……一朵歪斜的牡丹。
是磷粉!
顧韫章伸手,捂住那朵牡丹。
蘇細以靶鏡遮面,拖長語調,陰陽怪氣,“成婚半年,我竟不知大郎還有兩幅面孔呢。”話罷,蘇細将那破桌子上的銀袋子收入囊中,大叫道:“老賊,你輸了。”
“哈哈哈……”李陽老先生又笑起來,“是老夫輸了。”
顧韫章将那朵牡丹擦下來,看着指尖磷粉,想起今日晨間這小娘子做的事,頓覺美色誤人。這美人計果然是對付男人的利器呀,即使是他也不得不心甘情願的中計。
小娘子靠在桌旁,一身瘦削白衣,更将原本纖瘦的身子襯得嬌小玲珑。油燈重新被點燃,印出小娘子那張未施粉黛,便已嬌豔如春的面容。
“這麼熱的天,郎君還要戴着那東西嗎?”蘇細擡手隔空指了指那張白面具。
顧韫章輕笑一聲,突然擡腳向前,大踏步的朝蘇細走去。
男人身量極高,層疊黑影籠罩,皎月濕漉的光芒搖曳而至,蘇細眸中顯出幾許混亂,慌亂之中,差點打翻身後的油燈。
顧韫章眼疾手快的穩住那盞油燈,滾燙的熱油滴落在他手背之上,男人卻連哼都沒哼一聲,仿佛無感,隻盯着面前神色略顯慌張的小娘子笑了,“娘子,我可是你夫君。”
小娘子的慌張一閃而過,眸中又露出那股顧韫章熟悉的狡黠,“可以不是啊。”
“娘子如此說,着實令人傷心。”
顧韫章單手覆在腰間,突然俯身動作,蘇細尚未反應過來,便見自己心口被插上了一柄匕首。
“你……”蘇細瞪圓了一雙眼,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戴着白面具的顧韫章,仿佛全身血液都凝固了。她的眼前陣陣發黑,雙眸之中隻能看到那雙冰冷到毫無感情的鳳眸。
就跟插在她心口上的匕首一般冷,即使用最滾燙的熱血也不能化開。
蘇細的嘴巴像啞巴一樣的張開,可喉嚨裡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留下一縷淺薄的空氣,掙紮着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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