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文所說的“小團體”問題并不是簡單的從衆問題,男性往往通過得到其他男性的認同來确認自己的男性身份。不隻有跨性别者有不被他人認同性别的憂慮。對于沒有社會地位并且有性别歧視的Alpha男性群體來說,狹隘的性别特權意識——比如炫耀自己的性能力、所謂的男人氣——比如暴力犯罪、共同犯罪産生的連帶感等等可以決定他們的認同度。這在一定程度上就是所謂的同性社會性。
這種男性認同往往隻在男性之間進行,女性隻作為他們的談論資本,而不被他們視為平等的“人”。如果一個插入者真的愛他的伴侶,絕不會把床上的事作為炫耀的資本,沒有尊重、隻帶有傷人的炫耀欲的性不屬于愛情。如果巴奈特依舊像其他小流氓一樣用下流話談論女性,那他既是在侮辱女性,也是在傷害自己。
雖然巴奈特對女性和Omega沒什麼生理沖動,信息素也隻會讓他覺得不安,但是處在被其他流氓Alpha包圍的封閉環境中,想要被認同,他沒什麼其他的選擇,“你遇見過很多吹噓自己那種能力的人?”
“嗯。涉及強|奸的男性大部分都這麼說:那些女人也超級爽,這是合奸。爽,嗯……他們用這個字眼污蔑女性、誇耀自己、為自己脫罪——這種說法就好像不論女性承受了多少暴力、痛苦、肉體和精神的創傷,她們都可以把這些轉換為快感。”歐文冷靜地說着,他突然笑了一下,繼續說:“‘她們不是也有快感嗎’,這真是個好回答。如果他不幸被爆了菊,我也想對他說這句話——‘别報警啊兄弟,幹什麼恨那個施暴者呢,被戳G點你不是也很爽嗎?’這就是他的哔——邏輯。”
巴奈特突然笑了起來,他很慶幸自己在歐文一本正經說話的時候沒有喝水,“剛才那個‘哔——’是什麼?”
“是個填空。”歐文也笑了起來,他閉上眼,握着拳,用指頭的關節按摩着自己的眉心,“你可以往裡面填你覺得最适合描述智障的詞,是的。”
巴奈特沒有說話。他抿着嘴唇深吸一口氣,很坦誠地告訴歐文,“嗯……在被抓之前,我從來沒想過我要做的是多麼過分的事情。你和我說的不能緩刑的事,說實話吓到我了。我們聚在一起,大部分時候就是談論女人,說下流的話,比如自己和幾個處女約過、讓哪個身經百戰的妓|女高潮叠起。”
他低頭看着自己兩隻手手指的交叉和松開,“不那麼說的話,其他人就覺得我不夠男人。我想……我一直在侮辱女性,我不知道莫妮卡她們會那麼痛苦。現在……呃……我已經知道我錯了。”
“你比他們好的不止一點半點,寶貝兒。”歐文看着巴奈特說,深色的眼睛溫柔而專注,“你以為他們談的是女性?不,他們隻是在談論滿足自己自尊的性幻想對象,這叫‘東方主義的性别觀’。就像西方人總喜歡在東方威脅論的基礎上‘構建’東方人,覺得他們往往是愚蠢而邪惡的。某些男性——大多數是Alpha,看女性往往也是這樣——他們認為女人就應該無知、奉承自己,認為優秀的女性會對自己構成威脅。”他說,“我的女同事看黃色漫畫,但她們從來不認為我看色情電影不正常,換成那些男人,這個說法的反推通常不會成立。”
巴奈特無所謂似地聳了聳肩,他沒有擡起頭,“反正我以前也很渣。”和托馬斯那群人混在一起讓巴奈特覺得自己以前壞透了。
歐文伸手把巴奈特的頭擡起來,然後十分紳士地收回了手,“有些異性戀的男人,一面和女人上床,一面嫌惡女人,他們是才最渣的。在他們的世界裡,因為陰|莖的存在,男女是不平等的,那些男人認為自己是性的主體,他們蔑視沒有這個器官的女人和男Omega,但是他們不得不通過和那些他們厭惡的、認為劣等的女人或者Omega上床來強調自己有這個器官,同時他們還仇視女Alpha。你還沒有那麼渣,你又沒有騙小姑娘的身和心,讓女朋友唱《Myboyfriendisagay》。”
巴奈特很納悶歐文從哪搞來了一個奇怪的歌單,myboyfriendisagay?不過就像巴奈特說的,有些Alpha有個屌就覺得自己了不起。巴奈特說:“嗯……所以,那種人能找到愛人嗎,我是說……難道會有人願意和他們結婚?”如果沒人和這種人結婚,他們就會慢慢絕種了。
歐文給出了肯定答案:“結婚之前一直裝模作樣欺騙對方不就好了。但是如果他們和優秀的女性結婚,往往會出軌和婚内暴力——‘看吧,這個女人這麼能幹,可是還不是得任我羞辱還離不開我。’女性越優秀,他就會越徹底的羞辱她,借此維護自己一戳即破的泡沫心。并且有些女性受到壓迫久了,也會用這種男性性道德來迫害其他女性,用蕩|婦羞辱别人。”
巴奈特笑了笑,“聽起來就像是……她們自己戴着枷鎖,還要用枷鎖的角劈死幾個正常人。”
“哈哈哈,是的。”歐文摁亮手機看了看時間,錯開了這個讓巴奈特覺得壓抑的話題,巴奈特和他都應該休息一會,“所以,成年人的事——睡覺和脫衣服,你打算什麼時候做。”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他們就這樣安靜了幾秒。黑胸麻雀又飛了回來,在窗外歪着頭蹦來蹦去。
“我的小寶貝兒,現在就可以。”巴奈特站起來,出人意料地彎腰親了歐文一下,然後往卧室走了過去。他把自己身上穿的歐文的衣服扔到卧室的羊毛地毯上,盤着腿坐在床上,用手支着自己的下巴,等着歐文。巴奈特的心情很一般,但是他聽見自己的心在怦怦的跳動,如果這不是因為他很緊張,就是因為他得了心肌炎。就像歐文進門的時候說的——他膽子真大。
歐文把那一袋面包放進冰箱,走進了卧室。他看見臉上好像寫着“歐文是個強人所難的混蛋”的巴奈特,挑了挑眉,伸出兩根手指擡起他的下巴,用食指摩挲着他的嘴唇。“張嘴。”歐文饒有興味地看着巴奈特變得更紅的玫瑰色臉頰,“誰也買不了那些櫻桃,除非櫻桃自己喊熟了。”他用指尖逗弄着巴奈特舔着他手指的濕熱舌尖,俯下身子吻住巴奈特,扣着他的脖子,品嘗着他櫻桃一樣的唇瓣,然後趁巴奈特閉眼的時候拿被子裹住了他。
氣息紊亂的巴奈特睜開眼,皺起了眉毛,疑惑地看着歐文,“你幹嗎?”
“我困了。”歐文把裹成一團的巴奈特推倒,從背後抱着他,在他的耳朵後面說,“嗯哼,我覺得你不介意陪我睡會兒。”
作者有話要說:
被裹住的巴奈特:現在我想給克裡斯多音樂廣播電台打電話點一首歌。
歐文:《Takemetoinfinity》?
巴奈特:《Iwannaf*ck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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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來她帶着黃金的枷。她用那沉重枷角劈殺了幾個人,沒死的也送了半條命。——張愛玲《金鎖記》
本章涉及的qj無罪論、男低女高婚、厭女心理等分析均出自上野千鶴子的《厭女:日本的女性嫌惡》
誰也買不了那些櫻桃,除非櫻桃自己喊熟了。——坎皮恩《櫻桃熟了》。另,張谷若先生将此詩的第二節譯為“紅櫻兩顆相接,明珠雙行齊列,偶幸嫣然一笑,初放玫瑰含雪”,頗有古風。
第10章10.愛欲
克裡斯多海深藍色的海水擁着白色的泡沫,不停地親吻着海壩和岩石,遠處的海面光影閃爍,漂着白色的船。梅樂士街上的水果攤賣着從熱帶到溫帶的水果,芒果、菠蘿和西番蓮的香氣混合着海的味道,揮發在空氣中。
巴奈特戴着帽子和口罩在梅樂士街口站着,作為不情願的志願者輔助疏導着交通。遠處的交警朝巴奈特比了個手勢,告訴他今天他的任務已經結束了。
巴奈特回了一個“OK”的手勢,走到路邊掏出手機,他摘下口罩深呼吸了幾次,手指在屏幕上的撥号圖标前劃了半分鐘,終于下定決心,給便利店的英格瑪先生打了個電話——他們是老相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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