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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爐邊沉思(第1頁)

火爐旁,馬稻,國芳,中華三個人圍坐在一起,一個個是愁眉苦臉。

“大過年的,你說說能去哪裡?娘家人否認回去過,這麼大的地方,你說說去哪裡尋?很少見到有這麼狠心的母親,方圓百裡也遇不上幾個,偏偏在咱家出來一位。隻是可憐這兩個孩子啊,爹剛沒有,娘又跟着别人跑,這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啊,唉”國芳小聲的嘀咕道。

“要不明個再去她娘家打探打探”馬稻無助的說着。

“去了也是白去,今天咱倆去了,碰了一鼻子灰不說,還被她們娘家人罵一頓後,又把我們趕出來,再去還是這樣,你還真打算再吃一次閉門羹啊,吃一次還不夠,還想多次啊”國芳幽幽的說道。

“依我說,不管她算了,她這也不是一時沖動,應該是蓄謀已久,我哥一走,她也徹底解放,現在正是無人束縛的時候,所以給她自由吧,至于孩子,無非是每頓多兩碗兩雙筷子的事”

“你說的倒是輕松啊?兩個碗兩雙筷子誰都可以這樣做,但是後期撫養他們是需要很大的勇氣,更要一定的經濟基礎。上學,日常開銷,以後結婚,這錢誰出?他們媽拍拍屁股走人,留給我們這樣一個爛攤子,怎麼做也不好收拾。誰生的還是要誰去養,留在這裡,到時候喜樂來了,家裡直接多兩個小孩,人家心裡怎麼想?一過門就是兩個孩子的媽,誰能接受的了?”國芳有理有據的說着。

“中華啊,你的兩個侄子留在咱家肯定是不可,不管怎麼樣,要把她找回來,你朋友比較多,到時候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聽出來一些信息,目前也隻有這樣的辦法了,她娘家人不好說話,再說這些年,因為一些原因,我們也很少走動,所以人家對我們橫眉冷對也是理所應當。關鍵現在孩子該怎麼辦?短時間的交付給我可以,長久的,我真的怕喜樂有什麼想法,怕對不起喜樂,怕這門婚事再有所變動。”馬稻說完後,起身站起來走到門口,看了看屋内,大聲的說着“你們兩個冷不冷啊,冷了過來烤火,電視先不看”

“俺不冷,沒事”雨軒屋裡回答着。

馬稻聽見後,又大聲的說道“離電視遠一點,别坐那麼近”說完後又坐到火爐旁。

國芳是一聲接一聲的歎氣。

“自從我爹走後,家裡的事接連不斷的發生,之前的日子雖說沒有那麼富裕,至少沒有外債,也算的上平平淡淡吧,可是你看看現在,今天這件事剛畫上句号,明天又有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咱家這是怎麼了,有時候晚上睡不着覺的時候,我經常會掉眼淚,怎麼會這樣啊”國芳說完後,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中華本來在玩着手機,這會識趣的把手機收了起來。拿起身邊的柴火往火爐裡添。

“人,活在世上就是來渡劫的,看你能不能勇闖過去,很多人都敗在中途,原因就是過于悲觀,我今年都五十歲了,大風大浪不說見識的多了,至少比你們兩個見的多,遇事鑽牛角尖就實屬不明智了,無所謂的,能找回就找回來,咱熱烈歡迎,找不回來,那還不認命,再怎麼樣,也不能看着兩個孩子不管啊,中華啊,如果沒有更好的選擇,媽真的要把這兩個孩子帶着啊”

“也隻有這樣了,我嫂子我看是鐵了心的離開,應該不會再回來。也總不能對兩個孩子袖手旁觀吧,一個是奶奶,一個是叔叔。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到時候我給喜樂解釋一下。辦法總是會有的”中華一臉平靜的說着。

國芳這時候看了看外面的天,馬稻也随着國芳的目光看過去。

“不早了,趁着天擦黑回去吧,等會真的是要打着手電回去了,家裡的事你也别傷心難過,總不是要一件件的去解決,實在解決不了,就先緩一緩。”馬稻輕聲的說着。

國芳起身站了起來。

“行吧,知道了,你們也早點睡吧”國芳說完後便推着車子走出院内。馬稻與中華站在門口目送着國芳離開,兩人站在門口許久。直到看不見為止。

這時候,天真的是黑下來了。

又是一個漫長的夜晚來到。

中華匆匆的一番洗漱後回到自己屋裡睡覺。

馬稻再次的走到廚房,簡單的收拾一下後,獨自一人坐在火爐旁,裡面隻剩餘一點點的火炭在發出紅色的光亮。馬稻伸出手在上面烤着火。

也不知何時,眼淚忍不住的開始滑落。

屋内,兩個孩子看着電視,打鬧聲就沒有停過,不停的聽到有物品掉下來的聲音,馬稻的眉頭一直是緊鎖着。她很想走上前,但是又忍下了。兩個孩子時而大笑,時而大吵,他們媽媽的離開隻是暫時的難過,事後便抛之九霄雲外。難過的好像隻有大人們。

院牆外面,不時有腳步聲走來走去,還有孩童在門口放着鞭炮。

屋内吵得沸沸揚揚。

馬稻痛苦的閉上眼睛。

這日子怎麼過下去啊,在孩子們面前裝作凡事看得開,可是當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無助感遍布全身,她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讓自己心平氣和下來,聽到兩個孩子的吵鬧聲,手攥的緊緊的,那一刻,馬稻一直在忍着,忍着不讓情緒發洩出來。可是,顧及了别人,誰來顧及自己?

生活猶如一團亂麻,過往不堪回首,現實一樣讓人不忍直視。這一輩子活的是如此的艱難,處處都是敗筆。

馬稻的心慌了,能夠說勸了别人,唯獨與自己對峙的時候,發現說過的那些僞裝話語太具有諷刺意義。

北風肆意的在門前狂怒着,馬稻起身把廚房門關了起來,繼續坐在火爐旁,看着裡面的火慢慢燃燒殆盡,那一刻,看到一個女人的孤獨與無助。

她不知與何人講,更不知與何人說。

那個在河對岸的口哨聲,每天會不間斷的響起,也隻有聽到那陣口哨聲,馬稻會稍微有些精神,其餘的時候,都是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夜已深,火也熄滅,等到馬稻走到屋内的時候,看到兩個孩子躺倒沙發上已經睡着。動畫片還在播放着。地上掉落了無數的雜物。

心刹那間又被觸動了一下,走上前去把電視關了,然後用足力氣把兩個孩子抱到了床上。輕輕的把被子蓋上去,此刻,窗外的風依舊在刮着,馬稻坐在床邊,小聲的歎着氣。

看了看已經熟睡的兩個孩子,馬稻心裡是無限感慨。

這就是生活嗎?生活怎麼會這般給人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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