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寡婦見狀,走上前用力的把中華拉了起來,國芳顫巍巍的站起來後再次架着中華離開了,一步,兩步,三步,艱難的往門口移動着。
等到走到大門外的時候,徐寡婦斜倚在門口雙手環抱,淩厲的看了一眼後,一個潇灑的關門,外面的畫面與自己無關。
自此,中華消失幾天後,終于找到了,那就是躲到了徐寡婦家裡數日,徐寡婦對中華的新鮮感過去後,覺得中華在自家是個多餘,更不是長久之計,這才借着酒把中華灌醉,然後打電話讓國芳把人領走。才有了開頭國芳着急忙慌的的那一幕,她當時接到徐寡婦的電話是震驚的,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兄弟真的與徐寡婦待在一起,更不會想到村裡的流言蜚語竟然是真的。
國芳接到電話後到現在攙扶着中華回家,一直處于驚慌失措的狀态,走到半路的時候,站在那裡稍作停留一會,一來讓頭腦清醒片刻,二來自己的體力真的是支撐不住了,中華的整個身子都被自己拖着,身上像是被放置上一座大山般沉重。
走到自家房屋拐角處的時候,聽到柳嫂與張嫂與母親在互說着再見的話語,國芳再次的停下了腳步,等到她們走遠後,自己再走回去。生怕這狼狽的一幕被她們二人看到,明天的新聞中華成為主角。
确定她們都離開後,國芳這才架着中華晃悠悠的走到門前。
馬稻正坐在門前,一臉哀傷的看着天上的明月,這時候突然看到房頭另外一邊有些許動靜時,把目光稍許的移過來看了看。
這時候國芳已經是累的渾身支撐不住,嘶啞着聲音說道“媽,快來幫忙一下”
馬稻聽到國芳的話音後,驚慌的彈跳了起來,顫顫巍巍的向國芳身邊走去,走到近處一看,哎呀,這不是朝思暮想的中華嗎?他怎麼,怎麼是這個樣子啊!
驚慌失措的伸出手架着中華的另外一邊,兩人一個跛着右腳,一個瘸着腿,艱難的把中華扶進了屋裡,兩人同時用力把中華丢在了床上,中華像是沒有感覺似的,在床上翻滾了一下後,小聲的嘟囔着“嬸嬸,不要離開我”
馬稻皺着眉頭,聽着中華從嘴裡吐出來的幾個字,帶着不解看向國芳。
國芳理了理自己的亂發,幽幽的說道“如村裡的八卦,人在徐寡婦家裡,待了這麼多天”
馬稻“咚”的一下,整個身子蹲在了地上。眼神中閃現出一絲悲傷。
“你看看,胡子拉碴的,藍色大褲衩變成了黑色,白背心穿成了黃色的,濃烈的汗臭味聞到了就想作嘔,幾天沒見,像是在外面流浪了幾十年。不是徐寡婦給我打電話,打死我也不信他跑到哪裡去躲避,真的是,丢死人了,你說說,這要是喜樂知道了,能接受這樣的他嗎?腦袋裡裝的不是靈魂,是豬屎”
“他,他,他,真的是在徐寡婦家?”馬稻還是不相信國芳剛才說的話。
“還能有假嗎?我從人家屋裡拖回來了,你要是不相信我說的,等明早醒來問問他便知”
國芳說完後,徑自的走了出去,走到客廳裡,一頭倒在了沙發上,馬稻也跟着走了出來,看了看國芳,小聲的問道“你這身上是怎麼回事,褲子膝蓋都破洞了”
“還用想嗎?來的時候着急摔在地上,就這樣了”
“要不要擦掉藥,我來給你找”馬稻說完便要起身離去。
“哎呀,你也歇會,沒那麼嬌氣,一點傷算什麼,你也累了,休息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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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後,兩人就這麼坐在客廳裡,中華時不時的喊叫着“嬸嬸,嬸嬸……”
馬稻伸出手,在心口用力的拍打。國芳眼神空洞的看着屋頂,一聲聲的歎氣脫口而出。
馬稻的淚水就沒有停止過,人找到了,可是心卻丢在了外面啊!
國芳稍時休息一會兒,坐了起來,擔心着家裡的門戶,這會必須啟程回去。馬稻送到門外的時候,眼神不舍的看着國芳,小聲的說着“那個,明早,你能不能回來”
“放心,必須要回來,不然就他那犟勁,你收拾不住,說不定又再次的離家,我一早起來就回來,你也早點睡吧,别想那麼多,人平平安安的回來,你也不用擔心那麼多了”說完後,國芳便起身離去。
“你車子呢,不是說騎着車子回來的嗎”
“在房後面停着,你回去吧,早點休息啊”
“好,你路上也小心一點,不騎那麼快啊”
“知道了,我會的”說完後,國芳便離開了。這時候馬稻一個人站立在門口,擡頭看了看天上的明月,皎潔的把光亮灑在大地上,可是當眼神無助的看向時,馬稻心裡的荒涼如滿天的繁星,一直在閃着暗光。
人,已經回,可是在看到中華狼狽的模樣時,内心是五味雜陳。
他這是要想幹什麼?是報複還是懲罰?
馬稻坐立不安的想着。悲痛湧上心頭的時候,人也開始變的恍惚了起來。
這時候突然聽到屋裡有一陣摔打聲響起,馬稻驚慌失措的站立起來。三步并作兩步的往屋内走去。走進中華的屋裡,看到床頭的台燈被摔在了地上。人這會躺在床上呼呼的打着呼噜。
馬稻默默的走到門後,把撮箕拿出來,把地上的碎片掃到一起。又走到院中,把鐵大門鎖上後,走到了屋裡,坐在沙發上後,靜靜的發着呆。隔壁屋裡中華的鼾聲此起彼伏。而馬稻心裡則是五味雜陳。
望着門外皎潔的月光,馬稻在期待着天亮,這漫長的黑夜,經曆了這般難以想象的畫面,快速的掠過也好。
沙發上坐一會後,又覺得此刻的安穩讓自己如坐針氈,不得不起身,一個人在院子晃悠,一圈一圈的轉着。時而擡頭與天上的那輪明月對視,時而看向腳下的水泥地,擡頭的那一瞬間是想讓眼中的淚水憋回去,奈何不争氣的眼淚啊,根本做不到那樣,在眼圈裡不停的打轉,越積越多的時候,不得不低下頭,撲哒一聲,眼淚毫無懸念的從眼角墜落。
夜還在繼續,漫長的黑夜裡,隻有細碎的腳步聲在與水泥地說着悄悄話。偶爾有一陣陣淚滴掉落下來,那刻,水泥地保持着沉默,細碎的腳步聲也停了下來,一陣隐忍的哽咽聲在院落裡飄蕩。身體不停抽動着,可是那壓下來的聲音根本就做不到釋放心裡積壓許久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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