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的雨水打到各種材質的盆子裡,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窗外狂風怒号,暴雨如注。
雲铎站在二樓都能聽到一樓流淌的水聲。
這世界如同天崩地裂。
唯床上的甄臻,安靜柔美,恍如月光。
那一瞬間,雲铎突然就不在乎了。
什麼創傷應激,什麼難以降落,什麼前途責任,什麼滿心愧疚。
看着這間自己從小長大的屋子,看着裡面那抹喜燭似的暖光,看着床上瀕死而美麗的妹子。
雲铎莫名有種大徹大悟的感覺,他慢慢地走到甄臻的床邊,拉起她的手,貼到了自己的臉上,長久地閉着眼,一言不發。
過了好一會兒,他問曹琛:“哥,你說,咱們還能為她做點兒什麼?”
曹琛苦笑了一聲:“要不求求海神娘娘?”
雲铎回過頭,認真地說:“好。”
曹琛“草”了一句:“你不是共==産==黨員,無神論者麼?”
雲铎赧然地笑了笑:“我隻是她的親人……嗯……隻是……”
☆、合理懷疑
後來雲铎一直抱着甄蓁,在心裡默默地祈禱:海神,媽祖,各路神明,給妹子留條活路吧。活路就好,哪怕有點兒什麼……後半輩子我養着她都行……真的是留條命就可以啊……千萬,千萬不要帶走她啊……
也不知道抱了多久,久到雲铎覺得自己手腳都麻了。
曹琛朝雲铎伸出手:“放下她吧,你歇會兒。她睡着了,真的,你把她放下她也不知道……”
雲铎木木地搖了搖頭:“我覺得,隻要我摟着她,他們就帶不走她。”
曹琛苦笑一聲,歎了口氣:“行吧。我看您抱出一朵花兒來。撐不住的時候叫我啊。”說完,他自顧坐在了小沙發上,開始打盹兒。
雲铎就那麼抱着甄蓁,看着甄蓁,聽着外面的風聲、雨聲、懷裡妹子的心跳聲,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他的神志都有點兒模糊了。
雲铎慢慢地閉上了眼,他跌入了一個冗長的夢:十八歲的甄蓉在他身邊翻了個利索的跟頭,笑嘻嘻地看着他,說自己前程似錦,這世上還有好多好多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漆黑的海面,翻湧的海浪,絕望掙紮的少女朝自己伸出了雪白手……那是蓉蓉的手……那是蓉蓉的手……雲铎努力地想拉住她,可是自己的手和甄蓉的手永遠隻差了那麼一點點……一點點……一個巨大的海浪拍過來,那隻手就不見了……
有個怨毒的聲音在他耳邊徘徊不去:你為什麼還沒死?你為什麼還沒死?
瓢潑的大雨裡,海邊廟裡那個宮妝彩扮的美人兒,從黑暗中朝他走來。她稔熟地推開了院門,踏上了樓梯,推開了房門,一步步地一步步地朝着他,哦,不,是朝着他懷裡的甄蓁走了過來。
她向她伸出了手,蒼白的手指,血紅的指甲。
雲铎抱枕甄蓁,狼狽地躲閃。
一個霹靂照亮了屋子,那個宮妝的美女分明長了一張林菀的面孔!
她陰森森的:“把她給我……把她給我……”
雲铎覺得自己被捆住了一樣,跑都沒法跑,挪也挪不動。
他隻能拼死地摟着甄蓁,慌亂地搖頭:“不行,不行……不行!”
林菀的聲音像隻吐着芯子的蛇:“孩子……你……不是應該……和蓉蓉……埋在一起嗎?”
雲铎扭過頭,十八歲的甄蓉俏皮地站在他身邊,笑眯眯地朝他伸出了手,那隻雪白的手,他夢裡百轉千回,錯失了十二年的手……雲铎下意識地拉住了甄蓉,叫:蓉蓉……
陡然心頭一空的感覺,他懷裡的甄蓁就被搶走了,甄蓁在哭,她哭也沒有聲音,她隻是直勾勾地看着他,很快五官裡都有鮮血流了出來……
她遞給他一張紙,分明是一張染着血的小王牌。
雲铎“啊”的一聲慘叫,猛然睜開了眼睛,大口地喘息。
好像有人在拉他的衣襟,雲铎垂下頭,懷裡的妹子正睜着一雙大眼睛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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