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曹琛施施然地命令甄蓁跟小丫頭似地攙着雲铎去了醫院。永無縣人民醫院的牌匾不大,裡面病人也不多,反正這年頭兒的人大病都去北上廣,十八線的小城市裡面也就急診科的大夫水平最高了。好在雲铎并沒什麼大事兒,外科重新縫合一下兒,給了點兒消炎藥就讓打發回來了。甄蓁和曹琛這才算是明裡暗裡的松了口氣。
日晚偏西的時候,他們剛好趕上回永無島的輪渡。
雖說每天隻有一班,但是輪渡空蕩蕩的,今天過海的隻有他們三個人。
夕陽西下,給海綿上灑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微風吹過,波光粼粼。
據輪渡的老大爺說,他們父母年輕時工作的輻照廠,早在幾年前就清算破産了,島上的年輕人上學的上學,打工的打工,也是走人去樓空。他們三個,是這個月唯一上島的年輕人。總之這個島上啊,已經沒什麼人了。
曹琛、雲铎和甄蓁互相看了一眼,誰也沒吱聲。
随着輪渡的靠岸,隻見越來越近的永無島山巒起伏、植被茂密,親切可愛,恍若昨日。
可是此時天光水色一脈金黃,縱然潋滟無比,大概也是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了……
哎,時光啊,都去哪兒了……
☆、鹵水豆腐
到了永無島,天也快黑了,曹琛斜睨着問雲铎和甄蓁,高高在上地問他倆:“晚上住哪兒啊?”
甄蓁老實巴交地說:“回家住。”
雲铎說:“那我也回家吧。”
曹琛“啧”了一聲:“叔叔阿姨他們早撤了。你們倆還回家?!家裡好幾年沒人住了你們知道嗎?聽哥的,咱一塊兒住賓館算了。我訂房了。五星賓館。跟哥享福來吧。”
甄蓁讪笑着搖了搖頭:“我們拉了一屁股饑荒的人,實在沒臉占您便宜了。雲铎哥有傷在身,可以跟你享福去,我看我還是回家住吧。”
雲铎苦笑了一下兒:“大叔說島上都沒什麼人了,甄蓁自己一個小姑娘回家住我能放心嗎?我跟甄蓁走。”
曹琛歎了口氣:“說你護妹狂魔!你還來勁了是吧?那行吧,咱們就此分道揚镳,英雄别過了。哎,晚上讓老鼠咬了大腳趾頭,可記得來我這兒喊救命!哥既往不咎,一準兒收留你們!”
甄蓁朝曹琛扮了個鬼臉,雲铎好笑地拽起來甄蓁的行李。他們沿着一條小路扭頭而去,漸漸地消失在了扶疏的草木中。
曹琛看着他們倆的背影漸漸遠去,分明極陌生又極熟悉的樣子,突然笑着歎出了一口氣。
甄蓁和雲铎沿着一條小路,幾乎沒有怎麼過腦子,就信步回到了昔日家門口。院子兩邊的泡桐樹還是高大挺拔,路燈也似以往的昏黃暗淡,瑟瑟海風吹來,帶着腥鹹的味道,隻要閉上眼睛,一切都好像還是高中那年。
唯一不同的是,牢牢鎖住的木質門扇,好久不曾開啟,已經有點兒斑駁了。
甄蓁拿出來鑰匙,三兩下打開了院門。
推門的那一瞬間,她有一絲恍惚:好像隻要推開了大門,爸爸媽媽、叔叔阿姨、那一幫人就會熱熱鬧鬧地從裡面迎出來,張羅他們吃飯,唠叨他們為什麼……回來的這麼……晚……
隻要她回眸,也許還能看見甄蓉水藍色的裙角在芍藥邊一閃而沒,姐姐精靈一樣漂亮的身影,應該一直在這個院子裡吧?
看她久久不動,雲铎伸出手,輕輕地按在了甄蓁的手掌上,微微用力,“吱呀”一聲,大門打開了。
院子裡,自然是誰也沒有的。呵呵,還能有誰呢?
大門裡面很零落,許多不要的東西亂七八糟地扔了一地,這些年下雨刮風的,有些零碎兒已經半埋在了土裡。正是盛夏季節,曹叔叔當初親手砌的小花池子裡面長滿了雜草,幾株月季居然還頑強地活着,隻是常年沒人修剪,已經有了兩米多高,歪歪斜斜亂長了一大叢。
雲铎和甄蓁對視了一眼,微微地喟歎了一下兒。
走過雜草漫漶小路的院落,甄蓁推開了木樓的正門。
“嘎吱”一聲門應手而開,雲铎拽着甄蓁往後退了一步,果然,有陳年灰土飄飄灑灑地落了下來。
屋子裡空蕩蕩的,窗簾也沒有拉上,月光混着路燈的光漫無目的灑了進來,一片冷森森的光。
所有家具上都蓋着白色的苫布。好像這裡從來沒有人住過,甚至連他們的存在都是一種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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