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公公連忙稱是。
待兩人帶着車馬趕到了東市,隻見肖蘩易一身破落青衫,手裡拉着一柄奚琴,悲涼之音不絕于耳。許多人聚集在他身邊,有人流淚,有人歎息,卻無人敢大聲的說一句。
吳公公眼見,看到了幾個禦史台的便衣。他摁住了崔晉庭,隻讓随行的便衣兵士前去請了肖蘩易上車。随即駕車離去。
宮中的痛哭自然隻有三人知曉,但東市的恸哭圍觀者足有百千人。可是隔日禦史台仍未上報。于是負責巡查東市、查訪民情的禦史還未從阮家那裡得到賞賜,便領了一份聖旨,被一路貶往嶺南去了。
沒兩天,殿中議事,官家當着衆臣的面,突然問了阮相一句,“不知太師身體如何?”
阮相自然是說親爹這個不行,那個很弱,都是昔年為了朝廷操勞累積下來的沉疴。
官家甚是關切,朝廷豈能虧待功臣啊,來,禦醫随着阮相同去,務必等太師康健再回。至于阮相,自然是回去侍疾,等到太師康健了再回來,放心,朕準假的。
阮相一頭霧水,官家這是怎麼了?不過既然是官家“恩旨”,那他也松快兩日,奉旨孝順老子去也。
阮太師與阮相理所當然的缺席了這個月的大朝會。就在百官們等待着那聲“有本啟奏,無事退朝”時,突然有侍禦史知雜事跳出來,向官家請罪。
嗯?百官頓時就懵了。禦史台本來就是個四處打人小報告的讨厭鬼,可這讨厭鬼居然自己告自己一狀,這是怎麼了,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嗎?
侍禦史知雜事姓善,名言嘉。此人人如其名,一張利口,好生厲害,給自己部門挑錯也毫不留情。
先從東市有人恸哭時弊,禦史知情不報開始,将整個禦史台罵了個狗血噴頭。
衆人還沒從他這種瘋狂的自殺式行為回過神來。善言嘉就犀利地支出禦史台問題的根本出在哪裡,問題就出在禦史中丞的任命不是由官家決定的,而是有丞相決定的。朝廷之口舌不是把持在天子手裡,而是把持在官員手裡。胳膊拗不過大腿,嘴巴再犀利,也得脖子決定它朝哪兒噴啊。
所以,禦史台的一把手指任“當出聖意”。不應該有阮丞相決定人選,應當有官家您說了算才是。
此言一出,百官嘩然。紛紛想挑着大拇指道一聲,“小子好膽!”
但現任的禦史中丞臉色可就沒這麼好看了!他可是阮太師挑出來的,要不是他在禦史台壓着,阮家怎麼可能這麼消停。
他自然要出來申辯一番的。
善言嘉冷哼一聲,就說了兩件事。
第一,為保證禦史有效地監察百官及防範朋黨弊端,首先就得避嫌,請問,您家大姑爺好像就姓阮吧!
第二,您說身正不怕影子斜。那好,請問,數日之前有人在東市痛苦阮黨誤國,請問禦史台為何隐匿不報?别說您不知道啊,圍觀者數以千計,這些日子街頭巷尾,百姓議論紛紛說的都是這件事。您要是連這個都不知道,您老也好意思說這個禦史中丞您能勝任?
禦史中丞被他問得面無人色,冷汗直流。
官家冷冷地看着他,“愛卿還有何申辯?”
禦史中丞勉強辯解,“那些道聽途說,豈能贻誤聖聽!”
善言嘉都不用皇帝開口,直接怼了過去,“中丞大人難道不知道禦史可以風聞奏事?”
谏官可以根據道聽途說來參奏大臣,就算錯了,也無罪。
禦史中丞伏地無言。
官家歎了一聲,“天下之興,始于台谏,禦史中丞,關乎緊要,選拔任命,必由中旨,此事當立為定制。”
他這一句話,便把阮太師經營了幾十年的半壁江山劃拉挖出了一大塊。盾被砍破了,矛也沒有了。
阮黨頓時都傻眼了。要是阮太師和阮相在此,還好争辯一二,可是他們其他人出來跟官家說,官家啊,不行啊,你這樣做侵犯了阮太師的利益啊。他們的腦袋還要不要了。
官家輕描淡寫地囑咐,各方可推薦合适人選。說完便退了朝。
一石掀起千重浪,各方挖空了心思挑選己方人馬舉薦。可是半個月後,聖旨下來了,禦史中丞落到了一個陌生又有點熟悉的人的身上,肖蘩易。
而原來的那位禦史中丞,便貶去西南種荔枝了。
第72章隻要你家看得上
肖蘩易的歸位一時引得各方矚目。
阮相爺也顧不上“服侍”阮太師了。父子二人立刻從城南的莊園趕回了府,召集黨羽商議對策。
但肖蘩易的手段和速度比他們預計得更迅速,更鋒利,宛如雷霆霹靂,迅不及防。
他與其他調任的官員不同,禦史台本來就是他經營過的地盤。即便昔年那些手下,被調任被貶官,整個禦史台被鸠占鵲巢。他仍然比任何人都熟悉禦史台的種種細節。尤其是在各方還在為新的禦史中丞的人選争論不休的時候,他就已經暗中通知、召回舊部,重新組成了禦史台的新構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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