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态度冷硬,拿出了上峰的氣勢,快刀斬亂麻式的将這個話題終止了。伏城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長情見他頹然别過了臉,知道自己終将與最重要的東西失之交臂。内心盈滿了巨大的失落與酸楚,卻不能在他面前表現出來,轉身道:“你身上有傷,坐着别動。我去找些吃的來,就算再辟谷,也得進點東西。”一面說,一面往水源方向去了。
裙角拖曳過無盡的枯草,古戰場上硝煙雖已消散了萬年,但長風過境,天地間仍依稀回蕩着痛苦的嗚咽。前面的水氣越來越深重,她在霧霭缭繞中穿行,越過一片煙牆般的屏障,眼前赫然出現淚滴狀的湖泊。這湖如遺世般存在,湖水碧藍,與晦暗的天地形成極大的對比。
她站在湖畔,望着碧波萬頃,無聲恸哭起來。
在她還是蘭因的時候,阖族的生死存亡壓在她一身,對所有人來說她是祭司,是豐碑,她不需要血肉,她的情感和她的人是可以完整分離的。她長久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态,不容許有任何雜亂的思緒讓自己分心。如今萬年已過,再回到原來的位置,一切看似沒變,實際是怎樣的物換星移,她心裡都明白。臨終前的殘念裡,除了對命運的不甘,是否還帶着對感情無從追憶的迷惘?回來了,故人還在,她本以為可以彌補前世的遺憾,結果蹦出了天帝。
她無能為力了,打不過,罵不過的死敵,以一種撩人的姿态殺了個回馬槍,她心驚膽戰,根本鬧不清他想幹什麼。他說要她當他的天後,然後用盡辦法加劇她的痛苦,讓她在專心複仇的時候,還要提防随時可能背負的叛徒罪名。
伏城……也許終有一天會留不住,她嘗試推演,可是這項能力逐漸開始喪失,看不見未來了。
她無所适從,越想越覺得悲憤,仰起頭沖着廣袤的天宇嘶吼:“少蒼,你這個無恥小人,他日我一定要斬下你狗頭,把你的大臉踩進泥沼裡!”
堆積在心裡的恨,仿佛隻有通過這種途徑才能痛快地發洩。她知道自己可能時刻被監視着,沒關系,就是要他聽見,聽見她有多厭惡他,多想手刃了他。
結果那個人說到就到,背後很快傳來幽幽的嗓音,“你就那麼想置本君于死地?”
長情吓了一跳,腳下趔趄着,險些摔進水裡。
他一把将她拽住了,也不拉她回平地,就那麼讓她半懸着,眉眼間有狠戾之色,“本君死了,你也别想獨活。本君會拉你一同入黃泉,死都不讓你離開我。”
身後就是刺骨湖水,人斜立着,找不到着力的點,全靠他拉拽保持平衡。長情惱羞成怒,“你放開我!”
他說不放,“放了本君的天後就掉下去了。”
她提高了嗓音,“少蒼,等我上去,一定把你碎屍萬段!”
這麼一說,讓他想起她剛才那些無禮的咒罵來,“要是沒有聽錯,你還想割下本君狗頭,把本君的大臉踩進泥沼裡,可是啊?”
長情愣了下,頓時紅了臉。背後罵是一樁,當面罵又是另一樁,被人追上門來質問,她多少還是有些心虛的。
她調開了視線,拒絕正面作答:“天帝陛下專聽壁角,這種行徑未免小人。”
天帝不喜不嗔,那五官便顯得淩厲,他陰鸷地盯着她,“本君是五方帝君中唯一能稱作蒼天的人,你都對天叫罵了,還用得着本君偷聽?”負氣說完,忽然又換了個語調,有些忸怩地問,“你跑到這裡來叫喊,可是因為想我了?”
長情的眼睛瞠得大大的,一時居然找不到合适的詞來辱罵他。千言萬語最後化作一聲呸,“你是我見過最陰魂不散,最自作多情的混蛋!”
他擰着眉,顯然對她的話感到不滿,“為何你一見我就要罵我?我當真那麼讨厭麼?”
長情擰着身子,腰都快斷了,這種情況下想不罵他都難。她向後看了眼,咬着牙說:“有本事你便放開我,大丈夫趁人之危算什麼好漢!”
天帝哼笑了聲,“本君執掌萬物,不是什麼大丈夫。不過你若是把那個大字去了,重新喚我一聲,我倒可以如你所願放了你。”
這種要求自然不可能實現,還換來了長情淩空而起的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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