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的一時氣憤會引得天帝震怒,當真揮師直指月火城。如果為了族衆,她應當忍氣吞聲,但這種姑息最後會縱容事态變成什麼樣,她無法預料。上古神獸至少都是有氣節的,若為偷生,便不會一心回來,一心重振月火城。
早晚終須一戰,她也預備将生死置之度外。袖下雙拳緊握,她挺直了脊梁,“要是你覺得可以用我族人的性命威脅我,那你就打錯了算盤。我是麒麟族大祭司,我的族人不會犧牲我的名節,求得一隅偷安。”
她應當還是擔心的,如果真的置之度外,便不會說出這番話來。
天帝知道如何能夠刺痛她的自尊心,遞到嘴邊的話,他卻選擇了忽略。言語上傷害她有什麼意思呢,萬年前已經那樣對不起她,萬年後就盡量讓自己仁慈些吧。
“本君同你說過,你殺不了我。但看你這樣子,今晚似乎是勢在必行了?”他向前邁進半步,“長情,你想對本君做那種事麼?像在淵底時一樣。”
他滿含期待,長情悚然讓開了,“别以為你的信口雌黃能騙得了我,你給我站遠些,靠近了讓我惡心。”
天帝很納罕,擡起廣袖嗅了嗅,袖籠中有清爽甘香的氣味,何至于讓她惡心呢。
他嘟囔了句:“我來前新換的衣裳,并沒有不潔的味道啊。”
她說:“讓我惡心的是你的人,我永遠不會忘了你執劍刺向我的樣子,那時候的天帝可不像今日這樣婆婆媽媽,倒還有幾分陽剛。”
她的意思是如今他已沒有了陽剛之氣麼?原來對她和藹,還會造成這樣的誤解。
那些先不去管,“本君如何讓你惡心了?你還說本君醜,本君哪裡醜?”天帝一面說,一面偷偷瞥了眼鏡中的自己。分明與往常沒有分别,衆神之主,萬皇之皇,他有一身風流秀骨,也有皓月千裡的清正坦蕩。若論人才長相,這世上恐怕隻有琅嬛那個看守書庫的,能與他一較高下。天帝向來對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今天在這裡碰了壁,實在讓他感到難以接受。
“要不然……你再看本君一眼?”他張開雙臂在她面前慢慢轉圈,“你不是很喜歡雲月麼,雲月是本君少年時的模樣,其實與現在也沒有多大差别。”
長情調開了視線,“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再看也沒有用。”
天帝陛下氣湧如山,垂着袖子站在那裡,憋了半天開始質疑:“你确定自己的眼睛沒毛病?”
長情說自然,“麒麟族天生貌美,在我看來個個都比你長得好看。”
這下他果真氣着了,普天之下還沒人敢質疑過他的長相。她到底是什麼眼光,竟會覺得他不好看?他原想和她認真計較一下,他到底哪裡長得欠缺,轉念一想覺得這一切肯定是她用來氣他的說辭。針鋒相對時能有什麼好話,當然是什麼叫人不舒坦就說什麼。
天帝想開了,抱着胸,閑适地踱了兩步,“本君統禦萬方,靠的是翻雲覆雨的手段,又不是好看的臉蛋。你們麒麟族倒是生得俊,可惜技不如人,照樣是本君的手下敗将。”
長情被他擠兌得幹瞪眼,他臉上有得意之色,她咬牙切齒看了半天,忽而哼笑:“戰場得意,情場失意,還不是應了我的咒,要一輩子光棍打到底。”
各自都挑對方的軟肋攻擊,最終是兩個人虎視眈眈,互不相讓。
空氣很緊張,仿佛随時會爆發一場惡戰。似曾相識的情景,倏忽重回萬年之前,月夜的牧野上,銀衣銀甲的上神少蒼,與玄衣金甲的麒麟祭司各據一方。神兵在手中熠熠生輝,血也依舊滾燙……
他忽然激靈了下,想起先前勸解她的話。每個人都有不堪回首的往事,她不能正視的是曾經拿於滇生祭了海眼,而他不能回望的,是流失于他劍下的生命,還有她臨終前憎恨的眼神。
他伸出手,把她的眼睛蒙上了,“長情,别這麼看着我。”
“怎麼?陛下也有害怕的時候?”她拽下他的手,譏嘲道,“其實你不用怕,隻要你殺心不改,就什麼都不用怕。”
是啊,不對任何人動情,便沒有軟肋。他本以為自己不需要那種無用的情感,可是就像命中注定,曾經有多唾棄,現在就有多沉迷。他已經搞不懂,究竟是愛情迷惑了他,還是她對他來說是劫。緣起緣滅無藥可解,她還沒有入局,自己已經病入膏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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