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前的玄師,曾經是城主之下最高貴的人。她掌管麒麟族日常事務,四海八荒但凡是地面上的一切,皆聽她調度指揮。十二星次是她得力的助手,各自都有駐守的領地,即便身在萬裡之外,隻要玄師殿中傳出政令,赴湯蹈火也必須完成。
權力中央的那個女人,有謎一般的魅力,他們像仰望神祗一樣仰望她。玄師其實也是個有趣的人,她并非是毫無感情的機器。私下接觸時,她至少是鮮活且有人情味的,雖然時刻都彬彬有禮。
可惜神族挑起的戰争,帶來了無盡的污穢和殺孽。麒麟的熱血遍灑大地,從最初的談和求生,到背水一戰,所有人都承受着無比的壓力。最後城主隕落,玄師魂飛魄散,所幸還餘一絲殘念,寄生在龍脈中頤養。一萬年過去了,創造出一個嶄新的她,眉眼雖不盡相似,但覺醒後逐漸已有了玄師當年的風采。他望着那張臉,有種苦盡甘來的感覺。這一萬年太難了,堅持到今日,總算沒有辜負城主與月火城。
他臉上的神情變幻,每一幀長情都看在眼裡。他是個感情不外露的人,所以很快别過臉,靜待唇角的酸楚消失。
長情在他手上握了下,“自今日起,你不再孤身一人了。”
就是那個語調,同萬年前的玄師如出一轍。伏城沒有轉頭,他輕颔首,頸間滑動的喉結,看得出他在怎樣勉力控制自己的感情。
氣氛太嚴肅了,長情故作輕松地揶揄:“你騙我去北海瀛洲時,可完全不是現在這樣。那時趁着本座沒有覺醒,你沒少欺負本座。”
他神色一凜,依舊說不敢,“弟子那時若是向座上和盤托出,座上可會以為我是個騙子?況且……我并不敢确定,龍源上神就是座上轉世……”
這也算極盡委婉,其實他是想說,龍源上神看上去傻乎乎的,無法和萬年前執掌大地的人聯系起來。
長情也不生氣,背着手邊走邊歎:“是啊,連姓名都不同了,難怪你不敢相認。其實你不知道,在登上玄師之位前,本座的性情和長情是一樣的。隻是身在高位,不得不掩藏,做個供人瞻仰的神罷了。本座那時候叫什麼來着?好像是叫蘭因……”說罷複一笑,“一直聽你們叫我玄師,叫我座上,那個名字我是真的快要忘記了。”
伏城道是:“那麼座上還記不記得,究竟是誰為您取了現在的名字?”
她仰起頭,望向東方的晨曦,面頰因玄色的映襯,白得如同春雪一般,“殘念漂泊無依時,我是沒有靈識的。後來有人将我安放在龍首原,以龍脈的精醇之氣溫養,百餘年後才逐漸形成本我。那個人……我沒有見過,隻記得他的聲音,聲線很清冽,應當是位年輕的神吧。現在想來他是知道我來曆的,取這個名字,也許是想讓我放棄仇恨,過溫軟平靜的日子。”
“可惜要有所辜負了。”伏城道,“座上肩負着重振麒麟族的重任,不管是族人還是城主,都在盼着您回歸。”
她點頭,又瞥了他一眼,“司中,你光着膀子一本正經的樣子,很颠覆本座對你的印象。”
這下伏城紅了臉,那雙手簡直不知該往哪裡放,結結巴巴說:“座上,弟子……弟子是……”
“是沒有辦法,被我搶了衣裳。”她笑道,“還未回到月火城,司中不必如臨大敵。我記得在神殿之中時,大家相處還算随意,說話也沒有那麼多的規矩,開開玩笑本就無傷大雅。”
她負着手,說得一派和風細雨。當然了,無衣可穿的人不是她,幾日前螣蛇上神還對她沒上沒下,現在這樣倒報了一箭之仇,讓她渾身都充滿了惬意。
她高興起來,随口哼哼小調,不時瞥一瞥他,“司中萬年來從未松懈吧,這身形,練得很是養眼啊。”
伏城絕對是個正經人,面對上司的調侃,也會出現窘迫的瞬間。果然衣裳不單是衣裳,更是人的甲胄,被扒光了,心理會變得格外脆弱。想象一下冠服端嚴的螣蛇大神,還會不會理睬她若有似無的夾槍帶棒?大概會丢給她一個“你是白癡”的眼神,管她是不是他的頂頭上司。
長情唇邊帶着笑,端端地龍行虎步,緞面如水波輕漾,在她身上曼妙起伏。伏城惶然調開了視線,“座上,找個地方置辦一身行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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