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珂珂……&rdo;黎箫低聲喊,聲音中充滿了濃濃的思念和不敢置信。黎珂隻是瞪着眼,咬着嘴唇,握緊拳頭,跟誰較勁一樣,既不說話,也不過來。黎箫眼睛裡迅速黯淡下來,怯怯地,又喊了一聲:&ldo;珂珂……&rdo;林玉芬察言觀色,雖然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知道這個黎箫心心念念的弟弟肯定在鬧什麼别扭。她立即換上如沐春風的笑容,儀态萬方地走過去說:&ldo;這位原來就是黎珂呀,果然也是好相貌。快點過去吧,你哥哥天天念叨你呢,想你呀,人都瘦了一圈了。快過去吧,他今天精神正好不錯。&rdo;&ldo;我聽說……病變嚴重了?&rdo;黎珂的視線一直盯在黎箫臉上,幾乎從牙縫裡困難地擠出話來。&ldo;可不是啊。&rdo;林玉芬觀察到少年眼底難以掩飾的擔憂之情,變本加厲地說:&ldo;做透析的時候都昏了,醫生說再這麼下去,其他器官也要受損,我們都擔心得不得了呢。&rdo;&ldo;你……昏倒了?&rdo;黎珂臉上緊張,看着黎箫問。&ldo;珂珂,我沒事,沒有林姑姑講的那麼誇張,那天我,我隻是累了……&rdo;黎箫注意到黎珂眼睛裡冒出憤怒之火,連忙笨嘴拙舌地解釋。&ldo;之前不是好好的嗎?怎麼會變成這樣?那個江臨風在做什麼?他就是這樣照顧你的嗎?&rdo;黎珂吼了起來,轉頭四顧:&ldo;他媽的,那個混蛋在哪?&rdo;若不是礙着黎箫在場,林玉芬真想哈哈大笑一番,這個黎珂太有意思了,自己生着哥哥的悶氣,卻護短護得一塌糊塗。她暗暗贊許地點點頭,很好,還真是沒見過敢罵江臨風混蛋,要找他算賬的人。想到這,她接嘴說:&ldo;是啊,臨風真是很不像話呢,扔下黎箫一個人不聞不問,病了送醫院才過來看一眼。你哥哥心裡難過委屈得不得了呢,你還不快點過去安慰安慰他。&rdo;黎珂臉上一變,轉過頭問:&ldo;你……說的都是真的?你又是誰?&rdo;&ldo;她是一直很照顧我的林姑姑,珂珂,其實事情也不完全是那麼回事,江臨風對我還算挺好……&rdo;&ldo;你閉嘴。&rdo;黎珂呵斥了黎箫一句,盯着林玉芬,咬牙切齒地問:&ldo;江臨風,真的這麼對箫箫?&rdo;林玉芬心裡都快笑趴了,卻努力裝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說:&ldo;我也算江臨風的親戚,要不是看不過眼,我犯得着跟你嚼這種舌根嗎?&rdo;黎珂一言不發,走到黎箫床頭,心疼地端詳他精緻絕倫的臉龐,伸手一寸寸摩挲他的肩膀,越發覺得觸手好像比以前瘦削。黎箫眼圈一紅,這麼久以來的自我厭倦、隐忍和無奈霎時找到出口,他望着黎珂的臉,哽咽地喚了聲:&ldo;珂珂,我……&rdo;黎珂長歎一聲,一把将黎箫緊緊抱住,用力到仿佛要将他揉進自己的骨血般,啞着聲責罵:&ldo;别說了,傻瓜,傻瓜,箫箫,大傻瓜,我明明這麼聰明,卻怎麼會有你這麼傻的哥哥。&rdo;貼近自己弟弟熟悉的,略嫌單薄卻又強硬安全的胸膛,黎箫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他盡情地低泣了起來,抱着黎珂的腰,哭得象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他一邊哭,一邊說着:&ldo;珂珂,珂珂,我好想你,不要不理我,珂珂,不要不理我。&rdo;黎珂隻是緊緊抱着他,腰闆挺立着,一言不發,微微顫栗的身軀洩漏了内心的激動。他輕柔地撫慰着黎箫,一寸一寸地摸索黎箫背上的肌膚,用一如往常的方式安慰自己的哥哥。黎箫心裡湧上一陣熟悉的暖流,由始至終,隻有這個人即便遠離,也不會背棄自己,隻有這個懷抱可以無所顧忌,全心投入。他在黎珂懷中哭累了,漸漸低了聲,把頭埋進弟弟的胸膛,有種如釋重負的輕松和安全。&ldo;跟我走吧。&rdo;黎珂低低的聲音從頭頂傳來。&ldo;走?&rdo;黎箫懵懂地擡起頭。&ldo;對,&rdo;黎珂鄭重地點點頭,捧着黎箫輪廓優美的臉龐,替他擦去淚水,說:&ldo;跟我走,箫箫,我們最多去另一個城市,重新開始。我還照顧你,就跟以前一樣。&rdo;&ldo;跟以前一樣?&rdo;黎箫的眼睛亮了,又慢慢黯淡了下去。這就是珂珂,永遠都如此有擔當,永遠多不會将自己抛下不管。隻是,我們又回到什麼樣的從前?是黎珂沒有當男妓的從前?還是自己沒有當男寵的從前?黎箫垂下頭,輕輕地說:&ldo;珂珂,我很想,但不能,對不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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