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摸出他自己的錢包,從裡面抽出兩張粉票票遞給他,說道:“好了,你拿着,以後自己出門要記得帶錢,萬一走丢了還能打車回家。”
白涼笑眯眯地從沈珩手裡接過兩張粉票票,樂得不行,嬉皮笑臉地跟沈珩說:“謝謝老闆給我零花錢。”
沈珩見他還皮上瘾了,對他笑着擺手:“你快走吧,再不進去,你師母就不做你的晚飯了。”
白涼想到師母的手藝就忍不住流口水,他小時候跟着老先生去話劇院學習,可沒少跟着老先生回家蹭飯。他師母退休得早,孩子又在外地工作,家裡就倆老人,除了偶爾拌拌嘴,也無話可說,所以每次白涼過來,二老都把他當做自己親孫,好吃的好玩的都給他。
“那我先走啦,如果有好吃的我會給你帶一份的。”
白涼說完就關上了車門,提着要送給老先生的禮物就腳步輕快地往小區門口走去,在保安亭那裡登記了名字,才能進到小區裡面。
這個小區幾十年如一日,完全沒有變化,四層高的宿舍樓一棟接着一棟,道路兩邊種着楊樹,不過這會楊樹光秃秃的。白涼走過很多次這條路了,即使失去了楊樹的标識,他也不會在小區裡迷路。
今天這裡還挺安靜,估計這會人都去外面玩了,要麼就是到外地去過年沒有回來。
球場上的積雪還沒人清理,以前這可是兵家必争之地,小區裡好幾隊籃球隊員,這一個球場都不夠他們打的,所以每次打球前,這裡都很熱鬧。
經過籃球場,路口那棟房子就是老先生的住宅所在,白涼從單元樓的樓梯口進去,這裡沒有電梯,連樓梯都有些殘破了,樓道的聲控燈也變得十分随緣,亮與不亮全靠人品。
白涼從樓梯摸索着爬到老先生的家門前,歇了一會,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累,才打起精神敲響老先生家的門。
老人家開門需要點時間,白涼便看着門邊貼着的對聯打發時間,那是老先生自己寫的,一筆一劃,端正嚴肅。老先生不但會演話劇,更是能寫出一手正楷,在話劇中經常直播寫毛筆字,有哪個劇團需要字畫了,也往往是請他幫忙。當初看上白涼,也是因為白涼從小在寺院裡跟着師傅們學了一手的小楷,他老人家惜才,覺得這樣年紀的小孩子能學得一手好看的小楷實屬不易。而且話劇不像影視作品,話劇是現場演繹,電視劇電影可以靠拍攝剪切,話劇演員沒有辦法找替身演他所不會的東西,所以演員所要具備的技能也得多一些,電視劇電影那些隻要把人臉和其他需要特寫的地方分開拍,誰知道究竟是不是演員本身來完成的呢。
白涼在門外等了一會,門終于從裡面打開,給他開門的是師母,見到是他,連忙開門讓他進去。
“小年,這次來得挺早啊。”
師母慈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彎腰給他拿拖鞋換上,然後就看到白涼手裡拎着的東西,哎呀一聲說:“都說了幾次啦,你要來你老師這裡玩,人來了就好了,不要帶這麼多有的沒的,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呢!”
白涼換好鞋子,走進去把果籃和藥酒放到桌子上,笑眯眯地跟一臉責備他的老人家說:“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嘛,就一些水果,才幾個錢呀,抵不上老師跟師母你們對我的好的。”
師母被他油嘴滑舌的樣子逗樂了,笑嗔:“好了好了,師母說不過你這個小滑頭,讓你老師來教育你。”
白涼在屋子裡張望了幾下,問道:“師母,怎麼不見老師呀?”
師母指着小書房說:“你老師知道你今天要來,這會在那裡面練毛筆字呢,你過去看看他吧。”
白涼問道:“今年貼在門外的對聯也是老師寫的吧,他的字我一眼就能認出來,還是那麼好看。”
老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好,加上空間不大,白涼跟他師母說話的聲音,老先生在書房裡聽得一清二楚。老先生拿着毛筆在紙上比了又比,一時想不出來要寫個什麼字,心裡正煩躁呢,聽到白涼年輕有活力的聲音,他就想讓白涼進來,讓他也感受一下青春活力,換換心情。
但他還在跟白涼較勁,前年白涼退出娛樂圈,他以為這小子終于明白自己的一番苦心,離開娛樂圈那個是非之地,回來跟他繼續演話劇,還為他考上了影大而自豪了很久。沒想到還沒來得及讓他在大學多學點有用的東西,再帶他去找幾個好的話劇本磨砺磨砺,就聽老友說他因為沒錢所以要繼續進娛樂圈演戲,當時可把他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犟着脾氣一年沒跟他聯系。
這會他想起來,氣還沒消,所以故意闆着臉,用嚴肅的語氣對外面喊道:“是不是白年那個混小子來了,讓他進來,我有話要跟他說。”
白涼一聽到他老師這語氣,就知道自己要聽大道理,他馬上就苦了臉,看着師母,可憐兮兮地問:“師母,老師他會不會拿他書房裡那根戒尺打我啊,我怕。”
師母是個軟心腸的人,最受不了白涼裝可憐,她一邊拍着白涼的背安慰他沒事的,一邊沖着書房的方向大喊:“老頭子,你這麼兇做什麼,平時又念叨着小年沒時間來看你,這會人帶着禮物來給你拜年了,你又對人家這麼兇,你就不怕小年以後都不敢來看你了嗎!”
老先生有着他那個年代的男人最顯著的特點,那就是懼内,聽自己老伴這麼一兇,他就裝不下去了,語氣軟下來,小聲嘀咕:“誰念叨了,我沒有念叨,這混小子不來我還覺得耳根清淨呢。”
師母笑罵:“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跟個小孩似的,也不怕小年笑話你。好了小年,你快過去吧,他不會打你的,他要是打你,你就大聲喊,師母拿雞毛撣子跟他拼命。”
白涼笑着抱了抱師母,賣乖道:“還是師母對我好,師母麼麼哒。”
師母聽不懂他們這些年輕人的術語,但從白涼的神态動作裡可以知道這是個示好的詞,她享受了一會來自白涼的撒嬌,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然後跟他說:“你去吧,師母給你洗水果吃。”
白涼連連點頭:“好,謝謝師母。”
書房裡的老先生聽到他老伴走路聲遠去,才放下心來,又闆起他的臉,故意沉着聲音對外面的白涼說:“混小子,還不快進來。”
白涼蹑手蹑腳地走到書房門邊,膽小怕事一樣躲在門口,往門裡探出一個頭,以看清他老師這會是真的生氣,還是裝裝樣子而已。
老先生戴着老花鏡,一眼就看到從門邊鬼鬼祟祟伸出來的腦袋,他故作嚴厲地喝道:“說了多少次,大丈夫要行得直站得正,你偷偷摸摸的像什麼樣子,快進來。”
白涼對着他吐了吐舌頭,才磨磨蹭蹭地走進去,像個小學生似的,老老實實站在書桌前。
老先生伏在桌上,看似在練字,實則是在打量白涼,他一年沒見到這孩子,看起來好像又長高了一些,但還是那麼瘦一個,臉也稚嫩得很。
他又想起當年在市裡舉辦的小學生話劇表演比賽上,他作為評委坐在最前排,一眼就看到這小家夥翻着幾個跟鬥從舞台角落裡登場,那神态那模樣,神氣又機靈,小小年紀毫不怯場,台詞念得擲地有聲。
一眨眼那個才到他腰際的小男孩,如今長得都比他高了,看着玉樹臨風,氣宇不凡的,心裡不得不承認,還是覺得很欣慰的。
唯一一點讓他覺得不滿的就是,他這樣俊秀清高的相貌,應該走藝術家的路線,而不是進那個魚龍混雜的娛樂圈大染缸。他活了六七十歲,在演員這條路上曲曲折折地走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和事沒有見過,也帶過不少年輕的後生。有的耐得住寂寞吃得了苦,即使沒有混出名聲,但也能保持本性,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有的因為不甘寂寞,混了幾年話劇圈,認識幾個所謂的大老闆,兩三句話就被忽悠得跳槽去做演員當明星,原本好好的容貌氣質被娛樂圈的浮華染得面目全非,有時候在電視裡看到,他都要惋惜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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