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切,唇角微微上揚,含了一縷嘲諷的笑。“你比我想的還要沉不住氣。”顧盈說:“榮王殿下。”“你現在應該叫太子了。”顧行湛提劍上前,一字一句道:“老七人呢?”“我怎麼知道?”顧盈笑了笑:“最後一個見到他的應該是太子殿下您吧。”“少給本宮打馬虎眼。”顧行湛道:“定是你将老七藏起來了!”顧盈淡笑不語。“扮豬吃老虎,老五,你真是令本宮刮目相看。”顧行湛說:“你這幅純良無害的樣子,騙過不少人吧。”顧盈道:“我是比不得太子殿下光明磊落,甫一掌權就拿手足開刃,絲毫也不怕後世诟病,膽識過人。”“你!”顧行湛厲聲道:“放肆!”“我說的不對嗎?”顧盈嘲諷道:“太子殿下敢摸着良心說從未做過任何傷害兄弟之事?”顧行湛呼吸急促,半晌,他怒極反笑:“老五,你以為你幹淨嗎?結黨營私,探聽虛實,你的那些眼線本宮統統都調查的很清楚!你今天告訴本宮老七在哪兒,本宮便算你将功折罪,饒你一條命,你若不說,就休怪本宮治你一個謀反之罪!”“哦?”顧盈微笑:“你若有證據,不妨拿出來我看看。”頓了頓他道:“老七被太子殿下重傷,下落不明,太子殿下偏在我這裡倒打一耙,說出去真是個笑話。”顧行湛的瞳孔縮小,猶如一匹被激怒的惡狼,許久,他幽幽道:“忤逆犯上,把他拿下。”與此同時,門外響起一聲吒喝:“我看誰敢!”白子楚疾風般沖入含涼殿,張開雙臂,一步擋在顧盈跟前,她厲聲道:“誰敢動五殿下,就是跟我白家作對!”“子楚!”顧盈駭然,脫口道:“你别摻和!”“呵!”顧行湛嗤笑道:“白郡主,連老五都讓你别來摻和,你還是不要出這個頭了吧。”“我怎麼能不摻和!”白子楚回眸,一字一句道:“我與五殿下有婚約,五殿下是我義勇公府的女婿,無憑無據給他定罪,我義勇公府及臨南駐軍皆不能容!”此話一出,在場衆人皆是瞠目。顧盈愕然道:“子楚……”“你讓我說完!”白子楚斬釘截鐵道:“義勇公府麾下衆人皆聽命于聖上,不聽命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如今站尚且站不穩就急着想跑,不怕摔得太難看嗎!”“你!”顧行湛勃然大怒,他一時氣結,卻也明明白白的想清楚了。義勇公府的勢力他碰不得,他到底是太子,不是皇帝。“婚約。”他斟酌着這個詞,悠悠道:“老五是個殘廢,白郡主,義勇公當真會把你下嫁給他?”顧盈的臉色驟然間蒼白,他握着輪椅的扶手,手背青筋凸起。“本宮倒要去問問義勇公,是不是真的有這回事。”顧行湛看着顧盈的臉色,微笑起來:“義勇公也忍心讓他的寶貝孫女一輩子守活寡,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出門去,一招手,禦林軍也浩浩蕩蕩的離開。白子楚怒不可遏,倒吸一口氣就要沖上去,卻被顧盈狠狠地扯住手腕。“他是太子!讓他得意!”顧盈咬牙道。“我要抽他的耳光!”白子楚厲聲道:“顧盈哥哥他诋毀你!簡直惡臭難聞!”“可他說的是事實!”顧盈吼道:“子楚!你不能嫁給我!”“為什麼不能!我就是要嫁給你!”白子楚轉身大聲道:“不嫁你我就一輩子不嫁人!”“你不要任性了!”顧盈的聲音有些發抖:“你嫁給我能得到什麼呢?我連孩子都不能給你!”“可我要的是你啊顧盈哥哥!”白子楚蓦然間跪在他跟前,伸手撫摸着他的臉頰,眼眶發紅:“我愛你,别的若有就是錦上添花,沒有都是無妨的。”頓了頓她道:“我猜顧行湛會直接下旨到義勇公府,我們兩個之間已經是闆上釘釘的事了。”“義勇公會怎麼看……”“爺爺他一直很欣賞你,也支持我的所有決定。”白子楚輕聲說:“顧盈哥哥,這次,就讓子楚任性一回吧。”正月裡,五皇子顧盈與白子楚成婚。原本以為義勇公會竭力反對這門婚事,卻不曾想義勇公欣然接受,還大興操辦了一番,吹吹打打的熱鬧之聲響徹了大半個長安。顧歧與蘇斂下山回城後聽見的第一件事就是此事,兩人對視一眼大為震動,又驚又喜,街頭巷尾都在談論此事,郎才女貌,已然傳成了佳話。顧盈婚後為避風頭便搬去了義勇公府,為了不讓顧行湛太過多心便派人給顧歧捎了話,大緻将近期發生的種種說了一遍。靜和居裡,顧歧與蘇斂面對面坐着,皆是沉思。“父皇身體強健,怎會突然昏迷不醒?”顧歧道:“十之八九是顧行湛動的手腳,他對皇位的觊觎之心昭然若揭,定是等不及了。”“你也别那麼快下定論。”蘇斂道:“我明日回太醫院,跟李院判說一聲,去替陛下複診一脈。”“也好。”顧歧點頭,他喚來了小厮,上了些酒菜。小厮端盤而入,盤子上還放着一隻小香爐,青煙袅袅,有一股馥郁的甜香彌散開來,顧歧一手掩鼻,咳嗽了兩聲道:“什麼味兒!”“回公子的話,這是狐仙香。”“我沒叫香,你自作什麼主張?”顧歧皺眉。“回公子的話,這香提神醒腦,令人身心愉悅,咱們這兒是統一供的。”小厮道:“公子若不喜歡,拿走便是。”蘇斂一手托腮道:“令人身心愉悅,我還不信世上有這種香料。”“姑娘有所不知。”小厮道:“這狐仙香由狐仙草所制,狐仙草乃是靈藥,效用多樣,極是神奇,太子殿下親自授意引進長安城,風靡的很呢!”“那要錢麼?”“自然是要的。”小厮說。“你們這買賣做的真不厚道!”蘇斂嗤笑:“多少錢?”“五十兩一勺。”“五十兩?!”蘇斂脫口道:“你怎麼不去搶啊!”“咳。”顧歧“咳”了一聲:“這兒是靜和居。”小厮不卑不亢的笑道:“是啊,靜和居裡都是有身份的人,現在長安城内但凡有錢或有權之人,誰不用些狐仙草呢?”“我用不來這個。”顧歧擺擺手:“拿走。”小厮也不強求,便出去了。待門關上,蘇斂道:“什麼狐仙草,說的跟太上老君的仙丹似的,哎?你怎麼了?”“癢得很。”顧歧隔着衣服抓了兩下手臂,擰眉道:“我跟五哥在濟川聽說過這狐仙草,當時卻不知道是這般昂貴的東西。”“你别撓了,我看看!”蘇斂急道,她一把将顧歧的袖子捋上去,大片紅疹映入眼簾。“你還對這個生藓?!”蘇斂驚道。顧歧複又咳嗽,臉色極差,随後他眼前一陣重影,便從桌邊跌了下去。“顧歧!!”迷蒙間,他的身體變小了,回到了某個熟悉的地方,他站在一片濃密的芭蕉葉子之後,透過細細的交錯的縫隙,看見了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男人身穿龍袍,女人一身雪色宮裝,生的絕美,顧盼傾城,她雙手持劍,舞若驚鴻。男人擁抱了她,随後,執了了一根長長的白絨似的花,别向女人烏黑的鬓邊。然後他們發生了激烈的争吵,女人将桌上的事物猛地吞入口中,緊接着她急促的咳嗽起來,倒在了男人的懷裡。那朵花被錯愕的男人丢棄在地上,狠狠地踩碾,然後他歇斯底裡的呼号,臉上寫滿了驚恐和悲怆。顧歧竭力的想要撥開那比人還高的芭蕉葉子,然而他過不去,有無形的屏障阻隔,那就是陰陽兩界,就是生死天塹,自此以後他便沒有了母親。苦澀的湯藥被溫軟的嘴唇渡進來,他順從的咽了下去,扭曲的夢境猝然坍塌,他緊繃的身體舒緩開來,陷入了沉沉的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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