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一日三餐幾乎都在家解決,每戶人家煙囪都要準時冒幾次煙,那是媽媽正在做飯召喚孩子回家的信号。村裡瘋玩的孩子們幾乎都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哪怕在遠離村子的大道上,他們也能精準地鎖定自己家煙囪是不是冒煙呢。
肖妍也不例外。
她右腳猛的一踹,摩托車轟鳴着像離弦的箭一樣射了出去,直奔家門。
“滋!滋!啦!”摩托車車輪發出刺耳的摩擦地面聲音,肖妍不待停穩便把車往旁邊一扔,幾步蹿過去推開虛掩的大門。
“妍妍,果然是你!”從廚房裡走出一人,親熱地招呼道。
是肖建芬。
肖妍身上爆滿的氣息一下子消失,她愣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姑姑。
“妍妍,我是姑姑呀,你不認識我了!”肖建芬過來抱住肖妍,在她身上抽泣起來。
“姑姑!”肖妍打量着家裡,“這是怎麼回事?”
“不認識了,這不就是你的家嘛!”肖建芬抹幹眼淚,拉着肖妍來到門口。
“你看,門房的大門與窗戶全換了,房頂也修補過,這樣,雨季肯定不會漏雨。”肖建芬說着又拉着肖妍走進院子,“妍妍,你看看,有變化沒?”
“嗯!”肖妍點頭。
院子裡兩邊磚頭砌成幾塊菜地,菜地裡郁郁蔥蔥的菠菜與蒜苗,中間青石闆鋪路。堂屋窗戶與門也煥然一新,牆壁也是新刷的亮白色,與菜地綠色相映,生機勃勃。
走進堂屋,新刷的牆,擦的锃亮的家具,一塵不染。
“聽元春說你今天會回來,我早早就過來,把家裡的被褥呀床單呀全抱出去晾着,暖暖和和,全是新的。”肖建芬說,“姑姑包了你愛吃的貓耳朵,一會就煮給你吃!”
“姑姑,家裡...是你收拾的?”肖妍這才有機會問。
“啊!這個呀...”肖建芬嘴一撇,眼淚擠出來,“妍妍,我的乖侄女,以前是姑姑不好。我以為你當初考不上大學便想把這個家建的漂漂亮亮的,結果呢,你舅舅強烈反對,我一時想不通,便賭了氣...”
“姑姑,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沒人怪你。”肖妍安慰道。
“好孩子,姑姑後來知道你考上大學,而且上了個好學校,你舅舅也把錢都給了你,是吧!”見肖妍點頭,肖建芬一臉愧色地繼續說道,“姑姑知道以前做的過分,妍妍,我一直想找你,想當面和你說開,咱們畢竟血脈相連,我就知道你能原諒我。正好你舅舅找到我,說想把這房子修繕一下,畢竟這是你的念想,我就一口答應了!”
肖建芬拉着肖妍各屋都轉轉,她問肖妍滿意不。
“嗯,挺好!”肖妍說。
“妍啊,你變了,小時候小嘴叭叭叭的,現在不愛說話呢,我經常想起你小時候,我每次回娘家你圍着我說個不停。”肖建芬擡頭看着肖妍,眼圈紅了,“那時候我哥是個受人尊敬的老師,嫂子勤儉持家,你聰明可愛.....”
“可是,人總會長大的,尤其像我這種!”肖妍深深地出了一口氣。
“姑姑知道你不容易!”肖建芬摸摸肖妍的頭發,“以後隻要放假你就回來,來姑姑家,我給你做好吃的,若是住夠了,就回這個家。”
“謝謝姑姑!”肖妍又看看自己的家,有了煙火氣,“謝謝您弄的這麼好!”
“修房子是你姑父還有元春爸爸找人幹的,你舅舅腿腳不便就沒讓他上手,但大多數的錢都是他拿過來,說是你留下的。”肖建芬搓搓手,“我也就自己掏錢置辦了床上用品還添些生活用品啥的,姑姑願意給你收拾妥妥的。”
“嗯,我喜歡!”肖妍明白了舅舅的意思,他呀!!她在心中輕輕歎口氣,自己從沒有把舅舅當成外人,但那也終究不是自己的家,自從媽媽離開,她便沒了家。
“妍妍,聽說你畢業後會當警察,那就回家工作,讓猴子店的人都看看,我們老肖家可不白給。”肖建芬說到這事明顯很興奮。
“這得聽國家的安排!”肖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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