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完衣服,他替他大哥掖好被角,将那藥收起來在身上放好,然後才朝外走去。
奇怪,這梗骨核怎麼沒用過?不是點名說要準備的嗎?
進到房間,于藍直到那小宛出去了,才将自己那已經整隻發黑的右手,從八月的身上放下來。
八月聞了聞于藍的那隻手後,鼻頭一皺,龇牙咧嘴做出個兇模樣,嘴裡還發出嗚嗚嗚又短又急的野獸聲,聽了着實叫人有些生畏。
提了熱水進來的仇府中人,見到這一幕,怕的縮了一下,進退兩難的模樣,不知道其中事由,隻以為那八月是個無法完全被馴服的兇獸,不好管束,連它的主人都要兇。
于藍見有人進來,将自己的右手藏于身後,笑着對提水的人道:“沒事兒的,不怕,它不會傷人的。”
盡管于藍如此說了,那提水的男子卻将信将疑,還是頗小心地提着水朝那屏風後的木桶走去,生怕自己走得太大聲,将八月給引了過去,把他撕吃入腹可怎生是好。
于藍伸出自己無事的左手,撫上八月的鼻子,試圖去為它撫平那上面的褶皺,邊撫她還邊說道:“好了,我沒事兒的,不用擔心。”
那提水的男子見那大貓果然在藥仙的輕撫柔聲安慰下安靜了下來,看于藍的眼神,都不禁帶上了幾分崇拜來。
那之後,于藍便在桌邊坐了小口小口的喝着水,等着仇府的人幫她一桶接着一桶地将水倒進木桶之中。
3
待水裝得差不多了,小宛替她拿來一套衣裙,放在屏風後的架子上挂着。
“藥仙同我家小姐的個子和身形都差不多,這是我家小姐新做的衣服沒穿過的,藥仙您等下将就着換上。”小宛邊挂衣裳邊對于藍道。
“有勞小宛姑娘了。”于藍用左手放下茶杯轉身将右手藏于身後,對她笑道。
“藥仙不必客氣,這都是小宛的分内事,那藥仙我現在伺候您更衣沐浴吧!”小宛說着便伸手上前來,欲替于藍脫去她身上的衣服。
“不,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了,我沒被人服侍過,也不習慣,小宛姑娘你留我自己在這兒就好了。”于藍身子朝後微仰,尴尬的笑着,趕緊用自己的左手擺手道。
“這樣,那藥仙您确定自己可以嗎?”小宛見于藍那疲憊的模樣,不放心地追問。
“可以的,可以的。”于藍幹笑兩聲,忙不叠道。
“那我就在屋外頭候着,藥仙你有事兒盡管叫我。”小宛最後還是妥協了。
“好,謝謝姑娘。”于藍松口氣,對小宛道謝,然後目送她出得門去。
小宛邊走邊感歎道,這于藍藥仙脾氣可真好,人長得好看,對人也好,堂堂一個仙人,本領高,還沒有架子,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好姑娘啊。
待小宛替她關好門以後,于藍便對着鏡子解了頭繩。望見鏡中兩個嘴角都挂着血迹的自己,她苦笑一下,隻覺自己的樣子有些慘不忍睹,還是趕緊洗洗吧,她這樣想着。然後她便走到屏風後面,撐着木桶邊緣慢慢脫掉身上的衣服,擡腿進入那熱水之中。
于藍用手捧了兩捧水,澆到自己臉上,洗去臉上的汗後,她這才覺得清爽了一些。于藍着重地又洗了洗嘴角的血迹,一抹嘴角,手上的水立刻變成了紅紅的血水,她伸手兩隻手,都有血,但右手黑黑的根本看不出什麼來,隻是放入水中才發現都有血水浮上來。
這手,日後怕是不能見人了,就連她自己看了都覺得有些駭人。
于藍将右手沉入水中,回想着剛才替仇修施術到快收尾之時,她很清楚地看到手上的紫黑之氣,一點一點的變多,一點一點的朝上蔓延,一直蔓延至她的手腕處才停下那一幕。她原本應該阻止那黑氣收功停下的,可是若她當時停下,仇修的命怕是保不住,她便硬着頭皮将治療進行到最後。
她隻覺心中累極,便将頭往木桶邊随便一靠,很快便閉上了眼睛。
原本在屏風外頭的八月,探頭探腦的進來,見于藍閉上了眼睛,便用鼻子去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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