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今昔沒接這話,隻做着該做之事。
現在不談以後,誰也料不準明天。
她打這一劑預防針,也是讓他掂量一下,能不能承擔毀諾的後果而已。
耳朵一動,隔着一道牆的寝宮,又傳來嘈雜聲響。
是楊嬷嬷去而複返。
楊嬷嬷帶了一名禦醫來。
先是看了一眼空蕩的内室,内心如何腹诽無人知,隻是硬着頭皮,沖着層層幔帳輕聲喚道:“殿下,奴先前聽你聲音似是隐含痛楚,實在憂心,便自作主張,将禦醫喊來為殿下瞧瞧。”
等了片刻,楊嬷嬷正要再湊前一些。
幔帳内屬于太子有氣無力的聲音終于傳出,像是好不容易醞釀出了睡意要睡着,卻被人給吵醒,透着幾分怒氣:“楊嬷嬷可還記得自己的身份?”
宴今昔一聽玄淩開口就知道穩了。
問了太子一句:“你宮中原本的宮人呢?”
太子知道她想問什麼。
不管是昨晚還是今夜,他身邊都隻有一個玄淩,堂堂太子無人可用,未免太過無能。
好在他并不是無能,這口氣沒有咽下,那些真正擁護他、站在他身後的人,亦堅定不曾另尋高枝。
“東宮各路人馬皆有,避免不必要的犧牲,孤将他們都安頓好了。沒有得到命令,他們将會按兵不動。”
“你打算安排神醫什麼時候入京?”
太子神色沉重:“明日會有一隊人馬護送‘神醫’入城,吸引截殺者,暗處也會另做安排,将扮演‘神醫’的醫者安全送入宮中。”
既是‘神醫’,就不能随意找個人扮演,太子麾下也确實在找能人異士,玄淩每日給他吃的藥,就是這些能人異士集思廣益,小心配置的。
若非不通武功,即便是從暗道進來也會被外面守着的人覺察到,太子也不會落到如今慘境。
‘神醫’李鶴亦是這群醫者中的其中一人,曾在民間有再世華佗的稱号。
且就在京中。
隻是李鶴不能平白無故就出現,總得有個來處,還得大張旗鼓。
選李鶴也有用意,首先他醫術在那群醫者中為最高,本就醉心醫術,能為了一株藥草,四處遊走,行蹤不定。
真讓他研究出救治之法,也不會讓人懷疑,能更好的隐去宴今昔的存在。
做一場戲,沒幾條命填進去,那是不可能的。
負責吸引視線,假裝護送‘神醫’入京的那一隊人,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
宴今昔沒置喙他的安排,隻問了句:“可否借我一塊能代表你的令牌或玉佩?”
太子想到了什麼,又覺得不太可能。
隻點了頭道:“閣下可讓玄淩替你取來。”
外面的禦醫終究還是沒能起到用處,反倒是被擾了睡意的‘太子’給呵斥了,說禦醫無用,兩年不僅沒讓他見好,反倒愈發嚴重。
沒比指着鼻子說他們有心謀害好到哪裡去。
本就沖着這個來的,不管是禦醫還楊嬷嬷都心虛,隻好告罪離開。
宴今昔出去,将令牌之事提了一句,玄淩回頭找太子确認要給哪種令牌,得到回應後到床頭擰開一個機關,取了一塊太子曾命人特制的令牌。
表面上看,挺普通的,頂多上頭鑲嵌了一塊打磨圓潤的雞血石,被繁複的花紋圍繞,似是被簇擁着一般。
“這塊令牌可能代表太子本身?”
“能,太子麾下,盡數識得此令。”
“取針依舊交給你,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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