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芹芹哭喪着臉:“三姐姐,我是被逼的,你千萬要原諒我啊!”
“?”杪杪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一個小厮裝扮的矮小身影竄了過來,桑芹芹見到他,連聲問道:“我把三姐姐帶過來了,解藥呢?”
那矮小孩童直接扔了顆藥給桑芹芹:“敢說出去,定讓你死無全屍!”
桑芹芹被吓破了膽,吞了藥就跌跌撞撞逃了,渾然不顧杪杪安危,杪杪看着那個長相天真,卻毫不留情說出駭人話語的孩童,神情複雜:“月亮?”
月亮轉頭,臉上又恢複那種快樂無邪的笑容:“姐姐。”
他像往常一樣撲向杪杪,杪杪卻後退一步:“你别過來。”她一字一句道:“我該叫你月亮,還是該叫你毒手閻羅?”
月亮一怔:“你都知道了?”
一瞬間,他憤怒地面容扭曲:“是景勳告訴你的,對不對?”
“所以你就是毒手閻羅,你也不是十歲,而是已經十六歲了,蘇慎的毒,也是你下的?”
月亮有些慌了:“姐姐,我沒想害死蘇慎的,他的毒不緻命,我隻是……隻是覺得你為了他不喜歡我了,姐姐,你不要聽景勳那小人挑撥……”
“原來都是真的。”杪杪傷心道:“虧我還全心全意把你當我的弟弟,沒想到你一直在騙我。”
“不,姐姐,我承認,一開始混進你身邊,是沒安什麼好心,可是,你對我那麼好,我也沒再想害你了,一直騙你、害你的人,是那個道貌岸然的三皇子景勳啊!他才是一直騙你的人啊!”
“事到如今你還想騙我嗎?”杪杪搖頭道:“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毒手閻羅!”
月亮原本準備了一肚子的話,但現在他張着口,卻覺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看着杪杪失望憤怒的表情,半響,才道:“姐姐,你讨厭月亮了嗎?”
杪杪隻是道:“我這輩子最恨别人騙我。”
月亮明亮清澈的眼睛中蒙上一層淚珠,他喃喃道:“姐姐讨厭我了,姐姐不相信我了……”
他一步一步往後退着,杪杪看着他,心中浮現一絲不忍,但她立刻讓自己抛棄那絲不忍,對面不是那個天真可愛的月亮,而是心狠手辣臭名昭著的毒手閻羅,是差點要了蘇慎命的毒手閻羅,這個小騙子又在做戲博同情了,她對自己說,她冷冷看着月亮漸漸消失在自己視線中,過了一會,月亮仍舊沒有回來。
所以他這次找自己,到底是想幹嘛?
她想起月亮和她說,一直騙她,害她的人,是景勳?
真可笑,景勳連刀都為她擋了,那般光風霁月、溫潤如玉的一個人,怎麼會害她?
月亮又來騙她了,她心中道。
月亮一路狂奔着,他耳邊不斷回蕩着杪杪那句話:“我這輩子最恨别人騙我。”
杪杪當時的眼神,是失望、憤怒、還有夾雜着厭惡。
姐姐厭惡他,姐姐讨厭他。
她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了他是個長不大的怪物,所以也像其他人一樣,厭惡他了麼?
連姐姐都讨厭他了,他活在這世上,到底還有什麼意義?
月亮不知道狂奔了多久,最後他筋疲力盡地倒在地上,胸膛起伏,看着夜色中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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