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想着,慕劉氏當初為了讓慕貴過得輕松些,愣是縮衣節食,一家人供着慕貴去城裡學木工。而自家丈夫身為老大,隻能在家犧牲,辛苦幹活,想想她就恨得慌。
“吵什麼吵?家裡短着你吃喝了,老娘還沒死呢,成日裡嚎個毛的喪啊!”慕劉氏一聽張氏叫,她心裡就煩躁,“再叫,信不信我拿針線縫了你的嘴!”
張氏聲音一噎,随後她嚎得更響亮了:“你每次都為了四弟讓我們過苦日子,這都分了家了,還成日裡攏在身邊,你怎麼不摟着他睡啊!”
“混賬東西,你說什麼?嘴裡沒個正行,老娘不打你,你就皮癢了是吧?”慕劉氏一聽張氏越說越過分,頓時劈手就給了她一耳刮子。“我讓你瞎說,等會兒撕爛你的嘴!”
眼見這提出建房子的事兒又要被這樣輕輕揭過,安燕飛皺了皺眉頭,揚聲道:“不管怎麼樣,這次我們一定得建房子!”
慕貴不高興的道:“你又瞎鬧什麼?”
“我瞎鬧?”安燕飛難得強硬道。“總好過你出去偷人!”
“你說什麼?”慕貴見她提起這茬,頓時氣得跳了起來。
“我難道說錯了什麼嗎?這次咱們家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誰知道以後還得鬧出什麼事兒來?還不趁着現在建個房子,還等什麼以後?你可别忘了,你拿了多少銀子出去,多少次都是隻剩個人回來!你在外面是風流快活,成日裡流連賭坊,可我們幾個在家過的什麼日子?我想給孩子一個家,以後關起門來過日子,難道還錯了不成?”安燕飛也是惱火了,“慕貴,自私也該有個限度的。”
“你——”慕貴氣得火冒三丈,他擡起手就想像往常那樣給安燕飛一個耳掴子。但是,這次安燕飛沒有平白地挨打,她擡手攔住了,那巴掌落在了她的手背上,一下子就紅了起來。“你信不信我休了你!”
“休啊!”安燕飛心裡也來氣,“你要是想休,咱們就各過各的,但兩個孩子肯定得跟我過!”
慕貴原本還以為能用這句吓一吓她,卻沒想到這次一點兒用處都沒有,反而自己被噎住了。他掌心握了又握,最後咬了咬牙,道:“你今天是被鬼附身了嗎?”
“我今天隻是跟你們說一聲,我記得上次二哥旁邊還有一塊空地,也算是咱們家的,以後咱們的房子就建在那了!”安燕飛這次很是幹淨利落地道。
說完,她也不多留,轉身便出了門。
張氏見此,也不多留,機靈地腳底抹油就跑了,心裡雖然有抛開慕貴這個累贅的歡喜,卻也是酸溜溜的緊。“真是,怎麼我就沒安氏那樣的娘家,建房子都肯出錢!真是人比人比死人啊!”
慕劉氏看人都走了,不由拍着大腿罵道:“真是造孽啊,當初怎麼娶了這麼個喪門星進門,成日裡的就知道拖累你,我的兒,你可真苦啊!一個連兒子都生不出來的賤人,居然還想着建房子給閨女,怎麼不死了算了!”
說着,慕劉氏都忍不住落淚,“我的兒啊,你都快要被她絕後了!每次想到這個,你娘我這顆心都仿似放在了火上烤一樣,每天夜裡都睡不着啊!”
慕貴忙扶着她安慰,見此,見得沒人,他便湊進去對慕劉氏道:“娘,你别哭了。我可不傻,我才沒絕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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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青玖回來的時候,就見安燕飛正在收拾,眼眶還有些紅:“娘,您這是怎麼了?他們欺負你了?”
“沒有的事。”安燕飛此刻隻覺得心裡暢快得很,她這次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氣給自己的女兒争取了。“我隻是想到咱們要建房子了,我這心裡歡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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