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樂隊最近火了,唱那個主題曲的那個,因為他們那個彈吉他的長得挺帥的,好像。上周回家吃飯我妹花癡了一晚上。”
“真帥嗎?叫什麼?”
“一般吧,可能符合小姑娘的審美?叫什麼……”
“說得好像我們老了一樣!?我們也是小姑娘!”
“是是,你十六!嗯……搜一下,等等……啊!筼筜,白筼筜。”
“白雲?”
“筜!呐,左邊這個。有點小,我看有沒有單人照。”
白筼筜。
他本可以取個藝名,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用這個他從小就不喜歡的本名。這個一聽就很容易被人誤會是女生的本名,這個讓他初入學就鬧笑話的本名,這個總讓班裡的男生因為他性格内向學習又好而借題發揮的本名。後來拜春晚爆火的某小品所賜,“白雲”這個外号又跟了他許久。而他父母之所以給他取了這麼個名字,單純就因為那是他們定情的地方。
他甚至不需要另想一個名字,他留學時有一個英文名,至少是個常見且不會引起歧義的名字。然而,他就像要宣告什麼似的突然在她的世界重現,尖刀一樣的刺入了她麻木的神經。
他明明已經決定好甚至申請好了學校讀研,為什麼會突然走上了一條從來不是他興趣的、本應完全與他無關的路?
早晨那三小時的睡眠是她三天來唯一的睡眠,從在娛樂新聞裡看到他的那刻起。
她很清楚,除了這個父母給他的名字,他人生所有的敗筆都是因為她。
這次也不例外。
隻要不快樂,再大的成就都是敗筆。
對音樂,他從來沒什麼興趣,奢侈的浪費着那遭人嫉妒的天分。
說起來,他也算是出生在音樂之家。他母親雖然現在做了全職太太,但結婚前是音樂學院畢業留校執教的聲樂老師,而她母親的父母,他的姥姥姥爺在下海前也都是音樂老師。馮荻六歲開始學鋼琴的時候,他也被迫一起學了大提琴。雖然之後的每堂課他都在走神和無聊中度過,卻是每次推薦比賽名額的首選。各種獲獎照片中永遠是一張百無聊賴的臉。
這樣的他,和她一起上的課,從沒逃過。
這樣的他,夢想是像他父親一樣做一名工程師,卻以超出錄取線近一倍的分數讀了一所普通的設計學校。隻因她上了那所學校,隻因她勉強能考上那所學校,隻因那是她能力範圍内能選擇的最好的學校,隻因他說“你上哪所學校我就上哪所學校,你不上大學我也不上”。
高一一年,她從統考第一變成了倒第一。她不是故意曠考的,隻是忘了,忘了問曠課時老師都說了什麼,忘了自己在班上沒有一個人的電話号碼,忘了還要期末考試。
她沒辦法理解母親的突然出走,中考前的半年,她瘋了一樣的複習,猜測着這件事的性質:是懲罰,因為自己不夠好的懲罰;是等待,媽媽先去準備,等她中考結束就來接她。她沒辦法跟着老師的節奏一遍一遍聽那些已經爛熟于心的題型,她不分時間場合的找老師問題,她差三分滿分的考上了省最好的高中。然後她等着,等媽媽回來,等着她的贊許,等着她來接她。
半年多沒剪的頭發已經過肩,“該在媽媽回來前剪好的,”她曾想,“可說不定媽媽也覺得上高中後可以換種發型呢?”
整個暑假,她就這樣成天成天的坐在空蕩蕩的客廳裡空蕩蕩的沙發上,穿着精緻的連衣裙,微笑着,期待着,看着門看着窗外。
直到開學。
并不是絕望,她不覺得那是絕望。隻是叛逆,隻是小小的報複,至少,在一開始。
報到那天,已穿戴整齊的她一隻手搭在門把手上,突然不想按下去,“如果不去,會怎樣?老師會給家長打電話嗎?最好是給媽媽打,雖然她的号碼早已是空号,但興許老師知道呢?又或許老師會在放學後找到家裡來?不過來的也可能是爸爸,他會是怒氣沖沖?還是滿臉擔憂,怕我生病了或是出了什麼意外?也有可能他會給媽媽打電話,畢竟他是最可能知道她号碼的人。”她忐忑的待在家裡,等着随時而至的風波,緊張又興奮。
可誰也沒來,什麼也沒發生。
第二天,她站在校門口,分班表還沒撤,她驗證性的向着左上角瞟了一眼,位置毫無懸念。還不等她說什麼,班任就自行的為她想好了借口。
“是出去玩沒能趕回來吧?沒事的。你的書同學們也都幫你領完了。快坐下,馬上上課了。”
她看着這個奔四的女人,想一句話戳破她的理所當然,但她沒有,她安靜的回到了那個被指定的座位。把那句咽下的話變成了行動。
不做作業,逃周二上午最後一堂的體育課,逃晚自習,逃音樂,逃美術……
“學校第一堂課就從沒安排過體育,這位女同學,你哪班的啊?不知道已經上課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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