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不禁莞爾,這還真是把他當小孩子了。
蜜餞果子确實好吃,蘇白吃了幾個,然後塞到聿星河嘴裡一個。
“你也别光喝酒,酒大傷身。”
蜜餞喂到嘴裡時,蘇白不小心用手碰到了他的唇,帶着些寒意。
聿星河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捂熱。一隻暖了,再暖另外一隻。
“是不是覺得冷?”聿星河問。
蘇白點頭。
“那你介意……到我懷裡嗎?”
蘇白搖頭。
把人攬進懷裡的那一刻,聿星河覺得,整個世界都變暖了。
流星劃過天空,照亮了漆黑的夜,帶走了涼意,送來了溫暖。一片片水花借着這瞬間的光,在空中炸裂開來,成了煙花的模樣。再一轉眼,變成片片雪花,飄落而下。
蘇白伸手接起一朵,小臉頓時染上幸福的笑容。
“好美。”
聿星河勾起他的手,吻過。霎時間,蘇白手腕上多了一個雪花紋樣的玉镯。
蘇白擡起手腕,借着月光看了又看,總覺得這玉镯裡好像有水在緩緩流動,讓人心裡舒服。
少年未曾喝過酒,不過最開始的一小口,這會兒便丢盔卸甲,不辨東西。趴在聿星河懷裡,蘇白攬着他的脖子,蹭着他的臉。
蹭了一會兒,睡着了。
夜半時分,聿星河一手撐頭,側躺在蘇白身旁,仔細看着他的睡顔,在他額頭留下一吻。
忽然間,似有夜枭飛過,微微一陣細小的聲音,聿星河皺了皺眉頭。
之前聿星河默默觀察時,發現一到夜裡,蘇宅都會被一層水罩起來,把一些壞東西擋在外面。
而今日,這層水罩卻消失了,大概是因為蘇白喝了酒的緣故。
聿星河站在屋頂,看着下方紛至沓來的髒東西。
雖然臨近大海,聿水還是有很多小河和水井。大海中的亡魂有蘇白引渡,而那些死在河中或者井裡的人,他們的亡魂幾乎是無人管的。
勾魂使雖然能看到河裡井裡的亡魂,但若要勾魂,還需向河裡井裡的神遞了名帖,陳明緣由才能把亡魂帶走。
一來二去,都覺得麻煩,所以之後便都自動忽略了。久而久之,這些亡魂就隻能在河裡流浪。去不了冥府,投不了胎。
隻有夜半子時,是人間陰氣最盛的時候,他們才有足夠的力量到岸上來,去想去的地方。
聿星河看着下方一個個每走過一步,都會留下水漬,全身濕漉漉的亡魂,一陣倒胃口。海上亡魂雖然難看,但遠沒有這河中井裡的亡魂來的惡心。
亡魂把蘇宅圍了一圈,還有越來越多的亡魂往這邊趕。他們每晚聚集在此,大概是因為蘇白前世是判官,還是海神新娘,有引渡亡魂的能力。
蘇白既然每晚會在宅子周圍布下水罩防禦,那就說明他是看得見這些東西的。
能看得見這些東西,也就是說,他能看得見未曾現身的自己。前幾日的跟随觀察,他其實都知道……
聿星河終于反應過來,之前他沒有現身觀察蘇白時,蘇白總是往他那邊靠也好,故意掉下屋頂也好,原來都是因為能看得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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