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擎昨兒個回府一事,整個府上都已經傳遍了。隻不過,他回來哪也沒去,連老夫人院子及長公主院子也沒來得去,直接去了那木蘭居,待了沒多久,又匆匆入了宮,徹夜未歸,方才陳氏趕來笙箫院時,得了消息,這會兒大公子已經回府了。怎麼說,沈家來了人,無論是出于禮數,還是如何,大公子都不會怠慢的。卻說沈如嫣聽聞大公子回了,心裡頭卻是微微一緊。畢竟,去年此時,她曾在霍家住了小半年,對于霍元擎,她是畏懼而忌憚的,而對于阿姐與姐夫二人之間的感情,她其實也隐隐瞧在了眼中,有敬有重,但也僅僅如此,她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對于親事亦是祈盼而向往的,可是,對方若是霍元擎的話,她怕更多的是惶恐及無措吧。更何況,霍沈兩家的親事若是成了,一年前怕早該成了,如今,還多了一位紀氏,長輩們躍躍欲試,可是沈如嫣心裡其實輕如明鏡。正恍神間,冷不丁聽到外頭丫鬟匆匆來報:“姑娘,姨娘,大公子來了,往這來了…”說完,支支吾吾了一陣,面上有些猶豫。陳氏面色微喜,沖沈如嫣展露笑顔道:“二姑娘,公子果然來了…”見小丫頭猶猶豫豫的,又問:“怎麼了…”小丫頭擡眼瞅了陳氏一眼,小心翼翼道:“還有,還有木蘭居那位也來了…”話音一落,沈如嫣微微一愣。陳氏面色微凝。屋子裡靜了一陣,陳姨娘聞言,捏着手中的帕子,心裡劃過一絲不安,還是沈如嫣率先緩過神來,沖陳氏道:“霁月姐姐,咱們出去相迎吧…”二人一前一後,剛走到門口,遠遠地隻見一道巍峨雄偉的身影闊步而來,那人寬肩闊背,相貌英俊不凡,就是身上的氣勢過于冷峻威嚴,雙眼似劍,淩厲而兇惡,一年未見,隻覺得身上的冷凝之氣更甚了。他的身旁是一個纖瘦嬌弱的女子,身上穿着厚厚的襖兒,外罩着一件雪白的狐裘,還披了一件洋紅色的鬥篷,渾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洋紅的顔色,如此刺眼,在蕭瑟蕭條的冬日裡,隻覺得格外奪目晃眼。兩人并肩走來,雖二人并無過多親密舉止,可是,男子每走幾步便時不時的偏頭去看女子,這樣一幕,落在旁人眼中,隻覺得此時無聲勝有聲,有種格外契合之感。沈如嫣置于腹前的雙手微微緊了緊,不多時,隻故作鎮定的出門相迎,怎知,剛提着腳步正要踏出時,對面的人嗖地擡眼,一雙犀利的雙眼直直向她射來,那雙眼睛,毫無溫度,就像是一柄浸了冰霜的毒箭似的,冰涼刺骨,蝕骨心寒,直接朝着她準确無誤的射來。沈如嫣一愣,腳僵在門沿上方,生生不敢邁出,整個人呆愣在原來,心裡砰砰砰的胡亂跳着,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隻覺得對方此番怕是來者不善。正愣神間,二人已經來到了身前。陳氏恭恭敬敬的朝着對方行禮,道:“見過公子…”頓了頓,看了紀鸢一眼,淡淡笑着道:“妹妹也來了…”紀鸢亦是淡淡的沖其點頭淺笑,卻并沒有多言,隻擡眼看了陳氏一眼,末了,又将目光投放在了身前的沈如嫣身上,定定的瞧了片刻。沈如嫣此時亦是回看着紀鸢,兩人直直對視着,直到身後陳氏輕輕咳嗽了一聲,沈如嫣怔了怔,這才立馬反應過來,立馬收回了視線,飛快的偷看了一眼對方的霍元擎,随即,隻立馬恭恭敬敬的朝着二人行禮道:“姐…姐夫…”頓了頓,猶豫了片刻,又道:“紀…紀姨娘…”原是想喚一身妹妹的,覺得這樣比較親近,隻是,又恐這般稱呼覺得有托大的嫌疑,眼看着話到了嗓子眼了,又生生改了口。招呼完後,霍元擎微微抿着嘴,從始至終沒有開口說話,似乎正在強自壓制着某種怒氣,雖未曾開口說話,可是那道眼神,似乎要将她給生吞活剝了。沈如嫣覺得有些不對勁,正疑惑間,隻見那霍元擎掀開衣袍,直接目不斜視的越過了她,筆直朝着屋子裡走了去,邊走,邊冷不丁朝着身後的陳氏冷冷吩咐道:“将沈氏的牌位擡進來!”說完,人已經到了裡頭廳子裡。話音一落,留下外頭沈如嫣、陳氏二人面面相觑,兩人目瞪口呆的對視着,久久無法回過神來,隻以為自己聽錯了。就連紀鸢聽了,亦是雙目微閃,袖子裡的手緊握了握。正踟蹰間,隻見沈如嫣咬了咬唇,鼓起勇氣飛快往裡跑了進去,陳氏擡眼看了紀鸢一眼,有些擔憂似的,不多時亦是飛快的跟了進去。紀鸢立在原地立了片刻,忽而覺得自己此刻成為了所有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或許,此刻,在這整個笙箫院的眼裡,她怕是成為了一個搬弄是非的女人吧。紀鸢進去時,遠遠地隻見霍元擎大刀闊斧的坐在正對面上首的太師椅上,沈如嫣立在霍元擎跟前,梗着脖子,微微紅着眼,咬牙與之對峙道:“不知嫣兒究竟犯了何事,還請姐夫明言,求姐夫…莫要莫要擅動阿姐的靈位…”陳氏則幹脆撲騰一下,一把跪在的地上,邊跪邊拼命磕頭求情道:“公子,太太究竟犯了什麼錯,公子竟要如此苛待太太,就連…就連她的牌位也…太太在九泉之下丁如何能夠安生,求公子莫要如此,千萬莫要如此啊。”看得出陳氏是當真激動了,臉色雪白,額頭在地上磕得砰砰作響。然而霍元擎壓根不為所動,甚至眼中漸漸寒光四起,不多時,臉色漸漸陰沉,整個人顯得有些陰森可恐,他見陳氏不聽使喚,闆着臉,擡眼往身後一個身着紫色緞襖兒的丫鬟身上瞧了一眼,冷冷的重複一遍道:“将沈氏的牌位擡進來。”那個丫鬟原是原先沈氏跟前的二等丫鬟,沈氏故去,陳氏擡做姨娘後,她便被提了一等,如此,在這個空蕩蕩的笙箫院伺候,她不像陳氏,是半個主子,也不像沈家二姑娘,是往後大房的女主人,縱使她曾是沈氏底下伺候的,可是,如今,這霍元擎才是她的衣食父母啊,委實不敢不從。如今見大公子陰森吓人,頓時大驚失色,慌慌張張的道了聲:“是,大…大公子。”說完,白着臉去了,不多時,親自去了,小心翼翼的将沈氏的牌位抱着,哆哆嗦嗦的進來了。沈如嫣見了沈氏的牌位被她抱在懷裡,腳下一崴,身子一歪,險些摔倒,整個臉色煞白。陳氏雙手雙手抓着身下的地毯,指骨發白。丫鬟将沈氏的牌位恭恭敬敬的立在桌面上。霍元擎偏頭盯着牌位看了一眼,不多時,隻微微眯着眼,朝着沈如嫣冷聲喝斥道:“跪下。”沈如嫣臉色慘白,看着霍元擎,又看着沈氏,雙手用力的握成了拳頭,不多時,淚水滾落了下來,有些畏懼,有些屈辱,又有些委屈,然看着對面沈氏的牌位,又看着那張猶如森羅夜叉的臉,沈如嫣咬了咬唇,終究有些懼怕,隻顫着身子緩緩跪下了。霍元擎指着沈氏的牌位沖沈如嫣冷冷道:“今日當着你長姐的牌位,從實招來,若有一句隐瞞,魏氏女昨日的下場便是你明日的下場!”霍元擎眯着眼,冷聲恐吓道。魏氏女?就是河北魏家那個魏蘅麼?霍家老二房瞿老夫人的親外孫女?傳聞中險些嫁入了大房的女子。因與霍家大房有些牽扯,母親這些日子沒少打探,沈如嫣多多少少也聽聞了一些。直到,随着霍元擎昨日的回京,漸漸帶回來一個瞠目結舌,令人驚世駭俗的消息,原是關于那魏姑娘的,聽聞,那魏姑娘此番在回京的路上忽然失蹤了,整個霍家老二房,整個魏家亂作一團,直到此番霍家大公子随太子南下剿匪,從土匪窩子裡将那個早已經被人作踐了的魏姑娘救了出來,原來魏姑娘失蹤是被被山上的惡匪給劫了去,這些消息,在大公子回京的前兩日不知怎地竟在整個京城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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