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鸢笑着道:“已無大礙了,多謝姐姐關心。”說完,一時想起了方才在昭晖院時霍元嫆的那番話,其實,知道無論是為了客套,還是今後打算,理應是與眼前這位沈家二姑娘交好才是的,可是不知為何,大抵是這些日子被霍元擎慣着了,又或者是因着前頭有那魏蘅的例子在擺在那裡,紀鸢委實不願假模假樣的虛與委蛇,因為,瞧不上你的人,無論你如何阿谀奉承,終究是瞧不上你的,注定畫不圓的圈,倒不如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擺明了各自的立場,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好自己。因此,說完這句話後,紀鸢隻是淡淡看着對面二人笑了笑,便不再多言。兩人一時皆靜靜地對視着,相顧無言,看着對方的目光都帶着些許審視的意味。不多時,相視笑了笑,同時收回了目光。抱夏瞧出紀鸢無心寒暄,想了想,便會意的主動道:“主子,到了該吃藥的時辰了,外頭冷,您今天天還沒亮便起了,都折騰一天了,怕是倦了吧,要不,咱們回吧?”這番話,倒是個極好的推辭,紀鸢點了點頭,隻有些歉意的沖沈如嫣及陳姨娘道:“今兒個确實折騰了一日,屋子裡也無甚準備,正巧,院子裡有幾株山茶花眼看着這兩日便要開了,待花開之時,再請兩位姐姐到屋子裡賞花。”對方話都說到了這裡,沈如嫣與陳氏唯有笑着與紀鸢告别,紀鸢留在原地,讓她們二人先行,隻是未曾想到,二人方越過紀鸢走了幾步,眼瞅着那沈如嫣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停了下來,忽而沖紀鸢道:“對了,鸢妹妹,我手中有一舊物,想着該是妹妹之物,本想今日歸還,隻今日一時匆忙忘了帶上,一會兒我讓丫鬟福芝給妹妹送過去…”沈如嫣今日有心與紀鸢寒暄,其實便是為了此事。舊物?她的舊物?那是什麼,又緣何會出現在沈如嫣身上,紀鸢百思不得其解。卻說沈如嫣與陳姨娘一道回了原先沈氏的笙箫院,進了屋後,沈如嫣照例回到了沈氏原先的正房,立在沈氏的牌位前對着牌位緩緩說道:“姐姐,方才我撞見了木蘭居的紀氏,果然是個仙姿玉色的,比一年前,更招眼了,聽說姐夫十分寵愛她…”沈如嫣定定的看着沈氏的牌位,良久,隻淡淡問道:“姐姐,嫣兒究竟該怎麼辦才好?”眉眼間,似乎有無盡的憂愁。陳氏立在身後見了,隻歎了一口氣,不多時走過去攙扶着沈如嫣道:“二姑娘莫要憂思太多了,嫁到霍家,這是已故主子的心願,亦是整個沈家的心願,相信,因着主子及沈家的緣故,将來入了霍家,無論如何,公子都不會怠慢您的。”沈如嫣聽了,輕輕蹙眉。好半晌,收回了神色,知道如今多說什麼亦是惘然,又盯着牌位瞧了片刻,沖陳氏道:“霁月姐姐,麻煩你将那個東西尋來,給木蘭居送過去罷?”陳姨娘聽了,猶豫了片刻,忍不住開口道:“二姑娘,那可是主子留下的,當真要歸還麼?”沈如嫣淡淡道:“既然不是姐姐的東西,便歸還了去吧…”陳姨娘無法,隻得領命而去,進了正房,不過眨眼功夫,便抱了一個小匣子出來,匣子上還上了一把小銅鎖,陳姨娘從懷裡摸出鑰匙,将小銅鎖打開,将匣子打開,沈如嫣伸手探入匣子裡,不多時,從頭來拎出來一塊略有些陳舊的白色帕子。帕子十分簡單樸素,面料瞧上去也平淡無奇,不是什麼金貴别緻的面料,就是一塊淩白色的方形帕子,唯一奇特之處便是将帕子攤開,隻見在帕子底下一角,繡了一個小小的“鸢”字,似乎昭顯着這塊帕子的主人是誰。這塊帕子,原是沈如嫣這兩日整理沈氏舊物時發現的,經過陳姨娘的述說後,才知,主人正是沈如嫣猜測的那位,木蘭居的主人。陳姨娘說,這塊帕子,姐姐一直鎖在了匣子裡,鎖了好些年,是她生前的一塊心病。那個時候,這個帕子的主人才幾歲?沈如嫣隻覺得難以置信,可于此同時,心中多少有些複雜。不論這塊帕子有何緣故,也無論這裡頭有沒有什麼誤會,沈如嫣隻覺得,該放下了,姐姐都已經過世那麼久了,而那紀鸢,也早已經入住大房,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她希望将東西歸還,也盼着九泉之下的姐姐能夠安息吧。隻是,沈如嫣捏着帕子瞧了片刻,忽而皺了皺眉,不多時,隻将帕子拿着置于鼻尖輕輕地嗅了嗅,有些訝異道:“咦,這帕子上的香味…”說着,隻想了想,道:“這麼多年了,怎還這般香?”她似乎記得前幾日發現時,好像并沒有這樣的味道。陳氏道:“奴婢前幾日見匣子一角發了黴點,帕子有些怪味,便将帕子洗了熏了點兒香。”說着,看了沈如嫣一眼,道:“二姑娘,當真要将這帕子送去木蘭居?這塊帕子丢失多年,對方怕是早就不記得了此物了罷,姑娘不想瞧見,奴婢私下處理了便是…”沈如嫣卻道:“是誰的,便歸還給誰,勞煩霁月姐姐送去吧。”陳氏無奈,隻得着人匆匆送了去。卻說,木蘭居裡,紀鸢捏着這塊帕子舉在眼前瞧了許久,心裡震驚得不行。這塊帕子,她記得,還是六年前她的貼身之物,從山東帶來的,用了很長時間的一塊帕子,是她親手繡的,最後那個鸢字,還是娘親小尹氏替她縫上去的,小尹氏的每一塊帕子都是以蘭花做記号,紀鸢想着她的名字中含有一個鸢字,是以,她想要在帕子底下秀一個小小的紙鸢,怎奈彼時繡工技術拙劣,好好地一個紙鸢,被她修修改改,到最後繡成了一隻麻雀,本是練手的帕子,是個失敗品,繡完後紀鸢便丢棄了,還是後來小尹氏瞧見了,将那隻蹩腳的麻雀拆了,小尹氏大字不識,唯有會寫紀鸢姐弟及爹爹紀如霖的名字,在她的心目中,會寫字是一件十分神聖的事情,故此,便将紀鸢的名字補在了上面。還是後來小尹氏走後,紀鸢無意間翻到的,便一隻随身帶着,一直帶到了霍家,隻是剛到霍家不久就給弄丢了,為此,紀鸢生生找尋了大半個月,險些将整個築奚小築翻了過來,皆一無所獲,怎麼眼下,到了那沈如嫣手裡?帕子是在五六年前丢失的,彼時,那沈如嫣還遠在山東,她們二人還壓根素不相識了,細細想來,這東西怕不是落到了沈如嫣手裡,到是極有可能落到了她已故的胞姐沈氏手裡,可是,倘若如此的話,紀鸢更加百思不得其解了。五六年前,紀鸢跟那沈氏亦是壓根無任何往來,她鎮日拘在竹溪小築,連二房的院子都未曾踏出過,如何會到了她那裡去的呢?思來想去,當年她與那大房沈氏唯一的牽連,便唯有一處,便是那竹林的小竹屋了,彼時,紀鸢隔三差五的溜到竹林的小竹屋裡去偷書看,紀鸢也曾懷疑是在竹林裡丢的,也曾到竹林裡去尋過,想來,興許正是那沈氏後腳去了樹林,給撿到了。不過,一塊小小的帕子,緣何留到了現如今?紀鸢擰眉苦想。不過,甭管是何緣故,這件舊物失而複得,于紀鸢而言總歸是欣喜的。紀鸢如今是有孕之人,身邊一應吃喝穿戴都是有些計較的,無論是吃的,用的,身邊幾個丫頭把控得都十分嚴苛,因為,一旦出了什麼岔子,前頭三位黑臉嬷嬷可不是那麼好對付了,又加上這東西是沈如嫣送來的,便紛紛留了幾個心眼。紀鸢盯着那個帕子發呆時,隻見菱兒将小匣子舉到眼前左瞧右瞧着,瞧不出個所以然來,末了,又從紀鸢手上将帕子接了去,細細查探,不多時,隻湊到帕子跟前緩緩嗅了嗅,還未曾開口,便聽到紀鸢忽而緩緩開口道:“這帕子的香味有些濃,聞得直想打噴嚏,你且拿去清洗絞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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